甚至刘叔专门将一些特殊的标注了出来,比如,陆羲洲从未接见过的官员,五品以下的官员,还有政治意见与陆羲洲相悖的官员。
他还标上了一些亲戚关系。
沈知禾大概看了看,不太好处理的确实是那个给事中。
在一众六品以上官员的拜帖中,那位给事中就像是有什么预谋一般,突兀又莫名。
她抬起头,看向软荷:“老爷可曾说过,今日中午何时回来?”
“午时回来吃个饭就走。”
时间够了。
沈知禾将汪岁安的名字画起来。
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拿起刚刚春燕递过来的信。
信是沈父写的。
中间经历了母亲和表妹二人之手。
至于信的内容,是和家中的庶妹相关。
庶妹名唤沈宁颐,半年前及笄,如今尚未成亲,甚至未曾相看人家。
沈父在信中说,他们家地位不低,以庶妹的条件,一品不太行,但是二品三品与其说一说,应也能是个正妻。
但是沈宁颐不愿意。
或者说,那位姨娘不乐意。
她非要闹着让沈宁颐嫁给太子做侧妃。
沈父年少时是个将军,性情与能力只能支撑他在战场上挥斥方遒,到了朝中,思路便跟不上这些权利斗争的变化。
故而这封信,也是来问沈知禾的意见。
他在信里洋洋洒洒写了很多,但是通篇看下来,其实只有两个充满无奈的字:糊涂。
沈知禾面无表情地看完,将这信放在了一边。
头疼。
昨天她刚将表妹送出嫁,今日又要去考虑庶妹的婚嫁问题。
合着嫁了人之后考虑的东西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支在桌子上的胳膊揉了揉额角。
软荷见到主子烦躁,便询问道:“怎么了?”
“无事。”
沈知禾心里有点乱。
刚刚离去的春燕端着茶水进来,放在桌子上后,为主子倒好便退了出去。
女子的手指绕着那杯盏的沿口无意识地来回画圈。
茶盏是青玉的材质,如今屋门敞开,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正好投射在那青玉的杯盏上。
盈盈透光。
手指拂过杯口的时候,在那清澈的茶里都留下了阴影,界限分明地,被热气氤氲。
其实沈知禾能理解姨娘刘氏的想法。
毕竟,太子还是成功登基的概率大些。
到时若是沈宁颐争气,等太子成为了皇帝,她说不定就是个得宠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