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甚至还为此高兴——若是她还住在这里,岂不是天天都要被陆羲洲骚扰?
再说那姑娘也是陆羲洲的眼线。
届时便是他们二人在这院中对付自己一个人了。
沈知禾垂下头,思索之间,倏而又想到了在茶馆三层放着的那朵干枯玫瑰。
她本都要将男人过来这件事给忘了,哪知不过是过了一个春天,这男子说到做到,果真从京城那边下来了江南。
沈知禾不想见到他。
她一见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两年前的事。
也控制不住那些从脚底,到尾椎,再到身体各个角落的凉意。
就像现在,胳膊上已经立起了汗毛。
而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当做没看见他,立刻转身离开。
身后的男人眼看着她转过身去,心中着急,连忙叫道:“知知!”
沈知禾的脚步微顿,但却没有停下。
她甚至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消失在了男人的视线里。
心中的燥郁在此时全部化为了促使沈知禾回茶馆的动力。
女子一路脚步飞快,等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已然站在了茶馆门口。
正要抬步上楼,忽而听见那说书的人扯了一嗓子:“要说那云王——”
女子蓦地停下脚步。
又在讲今朝事。
所以,云王如何?
她站在靠近门边的柱子旁,注视着前面那仿佛在指点江山的说书者,仔细听了片刻,才知道原是云王被人下毒了。
虽然被宫中太医救了回来,皇帝却震怒,下令让首辅彻查此事。
沈知禾眸色微动。
抱着臂的手轻轻在布料上抓了抓。
——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听关于京城的消息了。
有一段时间是很回避听说书的。
因为说书再怎么编撰虚构,那也是在原有事实的基础上进行加工。
所以一旦说起今朝之事,她总能从这些故事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听书中,她总共听到过一次专门属于她自己的专讲,还有一次是在讲太子之死。
讲她沈知禾,那说书的人将她当做传奇来说。
而太子之死,则是将这当成恐怖故事来讲。
如今沈知禾只是听了两句,知道是个什么事之后,因着刚刚的情绪还未曾放下,便决定上楼去缓缓。
结果刚抬起步子,后背便被人拍了一下。
回过头,正是那位总是和安柳老太太一同过来的红娘苏氏。
见到女子看向自己,苏氏看着她的眼睛询问:“那日拦着那二皮脸甄三的男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