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重敛捏碎手中茶碗。
“你该不会忘了,你身下这座位怎么来的吧?”
他眼里全是讥笑。
“你放肆!”
夏重博怒拍桌案。
眼见他慢慢起身,一步步走过来,“这么多年,这个位置,你坐的安稳吗?想必是不稳了,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明王府动手呢?”
“堂兄,你和皇伯父,可真不愧是父子啊!”
“皇伯父当年害怕自己的皇位坐不稳当,便将我父亲幽禁娄山多年,不仅如此,还杀尽我父母族,将我祖母活活饿死在坤和宫里。
你也怕自己的皇位坐不稳当,便三番五次派暗卫潜入源州,先坑杀我大哥,又毒害我二哥。
堂兄,这些年,午夜梦回之间,你可曾害怕过?”
夏重博袖子里的手在不断抖着,连脸上额角眼皮都在抽搐,“你在胡说什么?朕何曾做过这些?”
“我父亲一忍再忍,可忍的结果是什么?我大哥惨死,我二哥羸弱,若不是母亲又有了我,只怕,我们这一脉,便要被堂兄你,赶尽杀绝了吧?”
夏重敛明明在笑,可那冰冷的眼神却让人浑身发抖。
“如今,也该皇兄你,尝尝这家破人亡的滋味了!”
“夏重敛,你敢!”
夏重博终于撕破了伪装的镇静。
“我有何不敢?如今东赤军已兵临皇城脚下,皇宫内外皆被我控制,只需我一声令下,你后宫嫔妃膝下幼子皆可命丧黄泉!”
“黎家军已经赶回来了!”
“赶回来又如何!
你没了性命他黎成敢反吗?”
他一抬手,重剑就架在了夏重博脖子边。
夏重博双目通红,喘着粗气,却无话可说。
黎成不会反的,黎家、曾家先祖都是当年开国皇帝的兄弟,多年来,曾黎两家一个驻守北疆一个驻守北漠,从未生有反意。
更何况,他们未必不支持夏重敛。
曾家不必说,曾老将军的第三子曾是明王伴读,所以他从未想过让曾家军回来增援,而曾家在北疆,刚好可以拖住青骑军的脚步。
而黎家,他登基后,不放心兵权旁落,一直扶持母族舅父与黎家争夺兵权,黎家对他,或许早已心生怨言。
他若活着黎家自然会救君,但若在黎家军来之前就死了,黎家不见得会为他讨伐夏重敛。
看着胜券在握的夏重敛,他第一次心生悔意,“是我……失策。”
父皇驾崩前就说过,他做得太绝,等他驾崩后,让自己解除娄山幽禁,善待明王这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