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打量宋既明,瞧着脸色还是一板一眼,分明就是有些无措才这样装腔作势。
行,宋既明原来是吃这套的。
那她就会了。
周鸣玉自己也不舒服很久了,也没打算真要这样二次伤害自己的腿。
既然宋既明说了这话,她就顺坡而下,扶着绣文重新回到凳子上坐下。
只是她方才跪得猛,好像真的伤到了,如今坐回来也不舒服,不自觉地拧着眉按着腿。
绣文一看就知道是伤到了,凶巴巴地瞪了宋既明一眼。
周鸣玉腿疼,一直安静地掉着眼泪。
宋既明于是也就问得很快,又对当时她与原之琼在林中的经过问了许多,最后看她一张帕子都湿了,想自己该问的都问了,便起身告辞。
宋既明有些巴不得赶紧离开的急迫:“翊卫核查好后,若是没有疑点,不会再来打扰周姑娘。
周姑娘好好休息养伤罢,在下告辞。”
周鸣玉也巴不得他走。
她强硬地压抑住心中的喜悦,扶着绣文起身上前一步:“大人慢走——”
宋既明一惊,眼睁睁看着周鸣玉脚下一软,便往面前摔倒。
他正在周鸣玉面前,心里怕了这个麻烦的姑娘,脑子里下意识浮出一个念头——真摔了又要哭!
!
宋既明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径直穿过周鸣玉的手臂,将她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宋既明长舒一口气:幸好!
周鸣玉没想到自己被裙子绊了脚,摔倒时吓了一跳,可下一刻居然被宋既明接住,心里更是一惊。
这宋既明在干什么!
她反应过来如此不妥,立刻便要起身,却因脚下没力迟了一步。
还没来得及回头去叫绣文,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杨简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周鸣玉,口中道:“宋都统,今日怎么上这儿来了?”
(三章合一)周鸣玉越过宋既明的臂膀,看见了门口脸色和语气一般黑的杨简。
她那一瞬间,突然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以前的杨简就是这样。
每次参加宴饮,无论他们的座位隔了多远,他的目光永远都落在她的身上。
若有其他儿郎来与她说话,但凡时间久些,态度热忱些,他便不大乐意,必要找个借口凑过来,装作不在意地问一句:“说什么呢?”
那时候他没少因此被人打趣。
杨简自小就喜欢守着谢惜,定了婚约之后更甚。
杨简有些兄长和朋友,知道杨简看重谢惜,便故意在他面前和谢惜说些玩笑的亲近之语,以此来捉弄杨简。
谢惜那时候年纪小,这些兄长们拿她当妹妹,说这些话不过是寻个有趣的乐子。
谢惜是个小孩子都明白,杨简自然也明白。
但他偏偏还一次又一次地上钩,每每都要被大家哄笑一回。
杨简那时候性情豁达开朗,唯独在这件事上对兄长和友人们睚眦必报。
若是谁在这事上招惹了谢惜,他定要时刻在明里暗里挤兑对方,记仇到三年不忘。
周鸣玉因为这熟悉的回忆而微微恍惚了一下。
宋既明扶住她,是害怕她的伤处又出事,此刻见周鸣玉微微停滞,还真以为牵扯到了她的伤处,便没管杨简的问话,只是低头问周鸣玉道:“周姑娘,还好吗?”
这一句话终于将周鸣玉发散的思绪拉回。
她连忙匆匆道了句还好,便着急要推开他,又伸出一只手去扶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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