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
她终于醒了神,乖乖地应一声。
折竹转身便要走,却又忽然停步,他垂下眼睛,看向她拉住他衣袖的那只手,他侧过脸来,看她。
“折竹,你要小心,不要受伤。”
她在温暖的被窝里捂得白皙的脸颊泛粉,乌发垂落她的肩前。
“知道了。”
他撇过脸,冷静地应一声。
房内再没有一点儿声响,商绒的睡意自折竹走后便消散大半,她忍不住担心,可是又想起他说的亡命天涯,她捏着被子的边缘,还是闭起眼睛。
时而清醒时而浅眠,长夜生生地被商绒生生地这么捱过去,翌日天才蒙蒙亮时,她还没睁眼,便隐约听见门外廊上的动静。
“岑老先生可还在府内?劳烦你们,我想见他。”
田明芳喑哑的声音传来。
“田姑娘,老爷此时正在更衣,只怕不能见姑娘了,他马上要去官衙。”
一名女婢柔声回答。
商绒一下坐起身来,她下了床才要去拿放在矮凳上的衣裙,可原本放在那儿的粗布衣裙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套叠放整齐的绫罗衫裙。
粉红的圆领外衫莹润泛光,蝶逐白昙的绣花精致又漂亮,如云似雾的雪白裙袂上菱格暗纹时隐时现。
商绒捧起衣裙来,触摸其上的绣花。
她忍不住想,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第34章对不起
商绒洗漱过后才在镜前粘好面具,乍听敲门声响,紧接着便是田明芳的声音传来:“姑娘。”
商绒立即起身去开门,晨时寒雾极浓,门外的田明芳脸色苍白,弱不胜衣。
商绒瞧见田明芳身上的披风与她肩上的包袱,便道:“明芳姑娘可是要走?”
“是要走。”
田明芳点点头,随即又看她片刻,忽然问:“我听岑老先生说,姑娘的叔叔也平白受冤牵涉此案?”
“是,我们便是为救他而来。”
商绒回答。
田明芳微微垂首,纤细的脖颈脆弱易折:“我不敢上堂作证,姑娘就不怨我么?”
“我为何要怨你?”
商绒听见她咳嗽,便回头将自己床褥里还有余温的汤婆子拿来塞进她冰凉的手里,“正如明芳姑娘所说,我的确还有很多事不明白,但我知道你的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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