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软了。
长孙蛮想,这狗好歹是把雪球送给她了,她做人一向大度,怎么能在这种小事上跟人死磕。
思及此,她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两句服软话——
魏狗不走寻常路,眉梢一挑,那几丝隐隐疲色不复存在,恍惚刚刚窥见的只是一场错觉。
果不其然。
下一秒,他又开口说了一句:“就知道你有贼心没贼胆。”
……?这狗王八蛋在说什么呢?
长孙蛮怒发冲冠,当即震声:“试试就试试!
明儿一早你……”
“不用明天。”
他拨开她头上的一瓣杏花,懒懒说道:“一会儿下午怎么样?”
“?”
长孙蛮刚上好膛的加特林猛地卡壳了。
这边魏狗淡定如斯。
巷子那棵杏树开得正盛,阳光下吹来纷纷如雨的娇粉花瓣。
一片接着一片,打着小旋儿悠悠落在她发间,似乎怎么也弄不干净。
少年皱起眉,浓如黑剑锋芒毕露,却在此刻潜藏起无人察见的小心翼翼。
他看似不经意间动了几步,就轻而易举地挡住了那股汹涌花潮。
“我刚路过京郊,看见那里有许多放纸鸢的人。
我此行去洛阳见到了不少新兴式样,你若想看看,咱们做一只也行。
再者,你整日待在内城里倒没什么,但雪球是只生性活泼好动的猫儿,它需要出来透透气。
下午来京郊把它带上,正好。”
虽然吧,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但长孙蛮越听越奇怪——他到底是从哪一点看出那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懒猫活泼好动?
好吧,她承认,每当抢饭护食时雪球能秒变猎杀时刻。
长孙蛮矜持开口:“雪球吃了东西会眠觉,我不好吵醒它。
你知道的,它脾气挺大。”
魏山扶眼里带笑,不紧不慢点头回她,“嗯,我知道。”
见他没有再递话头的意思,长孙蛮气滞。
但她绝不承认自己刚被某人口中的潮流风筝蛊到了。
同样,长孙蛮更不会坦言自己打算回去美美瘫一会儿再去压马路。
“我要是贸然吵醒它,它会气得跟我闹绝食呢。”
“哦。
这么厉害呀?”
长孙蛮抵唇咳嗽两声,“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