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夔不是墨迹的人,很快便开门见山,表露了来意。
他笑道:“下官此次出京,本来是要去天津卫的,结果半路上,在客栈中听说了一个事情,便急匆匆的赶来蓟镇了。”
“哦?愿闻其详。”
戚继光脸上笑着,心中却是暗自戒备。
“是个案子。”
曹一夔道:“有个客商,从蓟镇过来,言道他在总镇府前,亲眼目睹了一起告状的事情,那案子离奇的紧,下官听了,也是极为好奇,便赶了过来,希望还没错过。”
戚继光听了,心里立刻狠狠的跳了一下。
宦海沉浮多年历练得来的经验告诉他,曹一夔次来,肯定不只是简单的为了这个案子。
他忽然心中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一些东西,暗道:“难不成,是要用这个案子来构陷于我?我有什么好构陷的?对了,定然是为了构陷张相爷。”
不得不说,戚继光的感觉还真是很敏锐的。
他虽然只是猜测,但已经很接近于真相了。
戚继光虽然不知道曹一夔的背后是谁,是谁指使他来的,但却并不妨碍他作出关于这件事情的准确猜测。
他很清楚,张居正看似权倾朝野,但实则无论在朝内朝外都有诸多的敌人和对手。
暗地里准备着下黑手的人多了去了。
戚继光有五成的把握,事情的真相是自已猜想的那般样子。
但别说是有五成的把握了,哪怕是只有一成的把握,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他能有今日,虽说有他战功卓著善于打仗这方面的原因,但也还是多亏了张居正的提携。
一旦张居正倒了,他必然也要跟着倒霉,说不定会就此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其能掉以轻心?“还好,还好。”
戚继光心中不由得一阵暗自庆幸:“这案子是五天前发的,而仅仅只用了五天的时间,曹一夔就赶到了蓟镇,说明他背后的人不但颇为急切,而且势力强悍到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作出了安排。
但哪怕你来的这么快,终归还是来晚了。”
“哎呀!”
戚继光一拍脑袋,笑道:“曹大人,您这一趟可是来晚了。
这案子已经破了,都已经结案了。”
“什么?”
曹一夔惊诧道:“这就已经结案了,才几天呐?”
“确实是结案了。”
戚继光笑道:“照常理来说,这案子可能得用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破,曹一夔您也知道,本帅是不大擅长此道的。
但说来也是运气,咱们蓟镇最近这些日子不是在重修三屯营镇城以及边墙么,从天下各州县征调了不少民夫,恰巧陕西布政使司巩昌府秦州率领民夫们前来的,便是他们的刑房司吏,唤作闻安臣的。
这闻安臣年纪不大,刚及弱冠而已,但却真是个有本事的,两下没费多大功夫便把这案子给破了。”
“哦?”
曹一夔听了不由一惊,这个案子到来龙去脉他非常清楚。
先是在张四维那儿听了一遍大体过程,而后回去之后,张四维又让他安插在蓟镇监视戚继光的那中年汉子,专门去了一趟曹一夔的府上,曹一夔细细的问询了整个过程,感觉颇为棘手。
他自从担任直隶巡按御史以来,也破了不少案子,自然知道这个案子有多么难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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