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宁静意应了一声,笑道,“我听师叔说师弟不日将回宗,特来报个平安。
你此行历练数月有余,感觉如何?”
谢时序道:“收获不敢说,无非是打打杀杀,对箜墟阵的理解更深入了一点罢了。
倒是师姐一连失联数日,我心里着急,如今终于得见师姐平安,心里一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小孩,听口风明明进步不少,却一定要自谦几句,活像一只卖乖讨夸的神气小兽。
宁静意“噗嗤”
一声,笑道:“行了,你也别谦虚了,从小到大你哪次游历回来进步不大?等你回宗,到师姐府里来,让师姐领教一下你的厉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这话说得坦荡,落在有心人耳里倒像是调情,无端显出几分暧昧来。
谢时序看着心心念念的师姐的笑脸,心就像被小猫被挠了一样,又刺又软,他不由放轻了声音,目光却越发灼灼地说:“师姐不说我也一定会来,倒是师姐别嫌我烦才好。
“
忽然,他的眼神落到一处,问道:“师姐这里怎么了,在秘境中擦伤所致?”
宁静意一惊,拢住衣襟,不自然道:“估计是穿行林间擦伤了,我过会便寻个软膏涂一下。”
谢时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信还是不信,只低声道:“师姐怜我便近日多陪陪我,我······我知自己时日无多,只愿在最后时日里常伴师姐身旁,就像小时一般,我们二人亲密无间地共度时光。”
宁静意听不得小孩撒娇,道:“呸呸呸,说得好像你要死了一样,明明是回家享受人间顶级的风流富贵,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好。”
谢时序真心实意道:“如果能有师姐在身旁,莫说区区一国之主的位置,便是拿全天下的琼浆玉露来与我,我都能舍弃。”
宁静意说:“真是小孩子心性。”
其实她心里也未尝不知谢时序回宫不一定会有多快乐,只是职责所在,如何不能逃避。
她这做师姐的要是也把心里的不舍表现出来,谢时序怕是更会难受。
—
第二日天还未蒙蒙亮,宁静意便起了个早,持剑在院中舞了起来。
这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凡求道者非刻苦不能自已,她在剑道中的天赋虽不差,却远不能与那些天生剑骨的绝世天才比拟,好在剑道求性求心,只要道心坚定有所体悟,天赋与否倒要往后排。
一刺、一劈,挥剑间,早已烂熟于心的剑招被她一一再现,宁静意在比划中反复加深着她的印象,又融汇贯通,脑内模拟着更多可能,试图精益求精。
她对羽珍仙子说自己在秘境中搏杀有所领悟并不能算假,每每出剑,宁静意都会留心是否还有能改进的地方,再在自己操练中反复思索改进。
是以她每次拔剑都会有所进步,直卷得同门师弟妹们心服口服。
或许是境界有所突破,又或许是心境真有所不同,她应着初升的朝阳在云雾间舞动,竟然真的朦胧地抓住一丝幻影,以往不曾留心过的一草一木皆显现出清润可爱的样子,端是万物有情。
对着天光,她一扬语冰剑,凛冽剑意随着她的动作直直刺出,却落在空中缠绵地与远处金光融为一体。
一场剑舞下来,宁静意收起佩剑,难得出了点薄汗,却感到难言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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