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恕罪。”
邵望舒的声音并不比猫崽大多少,耷拉着脑袋。
季太嫔问宫女:“按宫规,偷东西怎么处理?”
女官答:“废掉一只手。”
简单来说,就是挑了手筋。
淮国宫规森严,严禁盗窃。
季太嫔冲太监们抬了抬下巴:“还愣着干甚,还不动手?”
分管膳食的宫女犹豫片刻,瞧瞧邵望舒,再看看一脸不喜的季太嫔,纠结再三,仍是求情道:“主子,他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孩童,怕是不懂香珠是什么,胡乱说的。
香珠哪里是能入腹的东西,今儿在冷宫中也不曾搜到香珠,奴婢猜兴许未必是他。”
膳食宫女一直知道邵望舒来偷吃食,她不信宫里的风言风语,轮到她当值时便特意把准备好的吃食放在窗边,支开窗户,做出要喂猫的假象,引邵望舒来拿。
邵望舒从宣花殿拿走的吃食,均是她给的。
以她对邵望舒的了解,他只在小厨房的窗户边转悠过,并未踏足宣花殿正殿,更不可能碰到珠宝匣子。
“他自己认的,还能有假?”
季太嫔冷言道。
宫女复要开口,季太嫔道:“莫说馒头证据确凿,他自己也认了偷香珠,便是没认,本宫要废个扫把星的手,谁有异议?”
淮国民间传说,遇到扫把星,在他身上泼狗血,或者割破皮肤自己流血,便能消除晦气。
季太嫔自先帝去后,境遇一落千丈,又遭了盗窃,颇觉得自己倒楣,约莫自己是被扫把星克了,找个由头,去去晦气也挺好。
树后的秦嘉谦琢磨她这句话,“本宫要废个扫把星的手,谁有异议?”
来福听得为季太嫔捏了把冷汗——秦嘉谦最厌这种行径。
太监们不再迟疑,把邵望舒抓了起来,一人禁锢着他,一人按住他的一只手臂,另一个太监拿着小刀过来,邵望舒抿了抿唇,他未上过学,还不懂废一只手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刀光害怕,瑟瑟发抖,闭上了眼。
季太嫔站在一旁,看着太监们动手,愈发觉得邵望舒晦气,她本就囊中羞涩了,还碰上这么个造孽的主,宫里开支转不开,季太嫔心中郁气难解。
刀尖碰到邵望舒的手腕,太监们头一次做挑人手筋的活儿,哆哆嗦嗦不敢下刀子,分不出哪里是手筋,只听说弄不好场面会血呼啦,很难看。
懵懂的邵望舒安安静静地任由施为,被冰凉的刀震到,只知道害怕地哆嗦。
刀顶在了邵望舒腕上,刺破一点皮肤,尖锐的疼痛冲击他的脑袋,邵望舒本能地哭出声,声音又小又细。
“还有脸哭,堵上他的嘴。”
季太嫔心气儿不顺,丢了这么多珠宝,还找不回来,那是她未来生活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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