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清对着人群挥了挥手,十里亭不断变小,人群在管理下不再追上来,他方才问道:“怎么还是走漏了消息?”
“圣上,这如何瞒得住。”
李福道,“您一动,诸处都要动的,只消有一个人见着,那就彻底瞒不住,又不可能完全没人撞见。”
“轻装简行亦可。”
宋宴清想,马骑上就跑。
李福打趣一句:“已格外精简了,连耶先生都没别的马车坐。”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耶瀚行带着妻子,得有夫妻二人的车马才方便。
宋宴清此行把耶瀚行一并捎带上,计划把太傅带回京去,继续当太傅。
此时耶瀚行就坐在宋宴清车里,等会给他讲杂课。
耶瀚行因为先前写了檄文,很是不好意思,听到打趣也不吭声。
换作从前,少说也要说笑几句。
等宋宴清提笔,写上第一笔,耶瀚行就险些憋不住了,看得眉头直皱。
因为那字,好似又丑回去了!
宋宴清瞅他两眼,很快猜到是久不练字的问题,当即掀开车帘,对外喊道:“六哥!
快来!”
弟弟急需你。
宋曲生并不知道车里发生了什么,他骑着马到圣驾附近,上了车,却发现只需要跟七弟一道听太傅讲课。
虽然内容他不大爱听,但看七弟一脸苦闷,陪陪还是可以的。
宋曲生盘腿端坐着,取出一方小扎,一边听、一边也记下几个字。
耶瀚行打眼往那字迹上一瞧,眉头重新皱起来。
领兵几载,这字原本不丑的,功夫上也松散太多。
他素来不作伪,过了一会,宋曲生也反应过来,七弟在坑他同受,当下偷偷伸着胳膊肘去碰宋宴清。
两兄弟力气都大,玩闹都险些撞到马车外头去。
耶瀚行看得头大,加大声量:“圣上、将军可是今日困顿,无心听讲?”
“没有。”
“不敢。”
二人不再闹腾,耶瀚行的声音才继续响起。
李福坐到了车门外,不过耳朵也支棱着,亦是在认真听。
车夫就如同当初的李福,心想:圣上果真好学,身边人亦是如此。
可惜他得认真赶路,不敢分神去听,但可努力让车马平稳些。
马车吱呀吱呀地向前走着,先“路过”
了小马的老家。
说路过有些勉强,其实要往旁边走上好些时日。
宋宴清看着近乡情怯的小马,对他说道:“既然近了,就回家去看看。”
小马:“我不敢回去……”
他望着宋宴清,倾诉自己的担忧:“我、我害怕弟弟死了,怕我爹娘也死了,怕我认识的那些人都成了一个个土包,可能连当土包的机会都没有,全都成了野物的腹中食。”
“我以前踩到过骨头,还以为是哪家的老爷浪费,细看才发现就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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