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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都城里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难道会不知道他派来的钦差大臣是个什么德性吗?可是他还是把房俊明派来了。
风畔不似轩辕澈那般谙熟帝王心术,只单纯以为宇文天纵此次是昏了头。
轩辕澈并未因风畔的话松一口气,反倒是心又往下沉了沉,此次行程已经比他想象的残酷太多。
风畔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再说了,这不还有咱们在隆瑞商行发放赈灾粮嘛。”
轩辕澈摇头叹道:“杯水车薪。”
楼船因其船身高耸,重心不如其他船类稳当,因而不适合远航。
此下江南走的虽然是内河航道,但重心下移可助船身于风浪间更平稳。
而且此去是为暗访灾情,轩辕澈就急令泠崖调集粮食一万石置于船舱中,可这区区一万石粮焉能赈济滨州全境?
二人之间气氛凝重,恰此时千悦从车帘后面钻出来了,轩辕澈抬眼一看顿时无语扶额。
千悦看不到轩辕澈的表情,但见风畔那一脸憋笑的模样就知道定是有什么不妥,可他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蹙着眉无奈地看着这主仆俩。
“哎呀!”
轩辕澈冷不丁往他脑门上弹了一记暴栗,千悦委屈巴巴地捂住额头生怕他再来一记。
“笨死了。”
轩辕澈解开他的上衣系带,将左衽换成了右衽。
他手上不停,嘴皮子也没饶过千悦:“穿成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中原汉人以“右衽”
谓华夏风习,中原之外的蛮夷则通常为左衽。
但为了显示阴阳有别,凡死者之服——即寿衣,用左衽。
西黎也属中原,但太监、暗卫的常服和官员的朝服都是圆领袍,不过形制略有区别,颜色亦不同,宫女妃嫔的上衣是清一色的对襟,皇帝太子的常服中倒是有右衽,不过千悦从来都避着他们,十几年也没看见过几次,自然不会注意到。
轩辕澈没有解释清楚,千悦看着他说完做完还是一头雾水,而且穿上新衣的喜悦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千悦瘪了瘪嘴,低着头盯自己的脚尖,整个人弥漫着低沉的情绪。
风畔赶忙缓和气氛:“主上,这身挺好看的呀,是吧?”
千悦选的是霁色那套,恍若雨过天青一般的淡雅色彩倒是很衬他的气质,而且大小适宜,不像之前那样松松垮垮的。
轩辕澈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一本正经地下了决断:“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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