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嘉鱼点点头,裹紧身上的风衣,小跑着来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面落地镜,她站在镜子前,解开风衣,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身体。
惨不忍睹。
胸前的衣服全被剪碎了,文胸不翼而飞,两团白乳羞耻地露在外面,被绷带勒出挺翘的胸型,乳肉上东一个西一个刺目的指印——王晟宏手黑,下手没个轻重,完全是把她的奶当沙包往死里扇,扇得乳肉紫红发涨,稍微碰到都泛着疼。
她心疼地托着自己的胸,恨不得把王晟宏剁成肉沫喂狗。
……算了。
爸爸肯定不会让王家蹦跶太久。
她宽慰自己。
但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明明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罪,刚才处于紧张状态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放松下来,却莫名感到排山倒海的憋屈,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亏了,付出这么多,却没法马上变现,谢斯礼是爽了,平白拥有一个和王家谈判的筹码,那她呢?她忍着恶心和这个男的周旋,被扇奶子,被扇屁股,脑细胞死掉了好几颗,最后只给她爸留下一个虚无缥缈的好印象,指望将来她想进军谢氏亦或和谢星熠争夺家产时,谢斯礼能念在她今日相助的份上对她心慈手软。
他会吗?嘉鱼越是细想,便越觉得心寒。
她已经把她能力范围内能做的事情做到最好了,但是这点努力和谭家给谢星熠提供的支持相比,压根不值一提。
一个是势单力薄的孤女,一个娘家背景雄厚,在她和谢星熠之间,谢斯礼会为谁站队,答案不言而喻。
现在的她连跟谢星熠叫板的资格都没有,她必须用尽全力为自己镀金,才有可能获得参赛资格。
真难啊。
嘉鱼抓过枕头,使劲捏了几把,捏完觉得不够解气,干脆从床上蹦起来,重新披上谢斯礼的风衣,决定去书房折磨一下她爸爸。
谢斯礼正在和林特助打电话,交代王家的事情。
话还没说几句,就听到虚掩的书房门传来了细微的叩叩声,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那探出来。
聊的话题不太好叫她听到,他干脆把电话挂了,示意她有什么话进来说。
嘉鱼于是慢吞吞挪到他身边,在书桌旁站定,光裸的脚趾在微凉的地板上动来动去,莹白的足色被深色地板衬得仿似上好的羊脂玉,他低头看过去,眉尖蹙起来,问:“怎么不穿鞋?”
闻言她停下脚趾的动作,支吾了两声,没有答话,反而又朝他的方向靠近两步,眼看就要依偎进他怀里。
谢斯礼没退开,但也没有张开怀抱,他站在书桌边,比嘉鱼高出整整一个头,不得不垂下眼帘才能看清她的脸。
蔷薇花似的脸。
脸颊浮着一抹红云,眼睫毛也湿漉漉的,表情很微妙,既有少女的羞怯,也有浓浓的尴尬,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她咽下,似乎颇有一些难言之隐。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问她:“怎么了?”
“爸爸,我……”
嘉鱼垂下头,只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发顶和红得像血的耳朵,声音细若蚊蚋,“我解不开身上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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