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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迢转了好脾气,扭脸对着他,飞着眼角想,“十五前后来往人情必定是多,你那些商贾朋友,官场上的朋友都赶在那几日应酬,家里的酒水菜蔬都该添些。
咱们一家统共就这几口人,能吃得多少?”
“那吩咐大管家一声就是了,还同往年一样。”
孟玉拨弄她的珍珠珥珰,那光点跳到高高的横梁上,他仰头望一眼,孩子气地笑了。
旋即俯下脸,预备亲她,偏被一声唤打断:
“姐夫在家呢。”
偏是梅卿进屋来,门首两面扭头望一眼,见梦迢与孟玉在榻上亲亲热热说话,半隐湘帘。
她步子在罩屏外头踟蹰了两步,“这个时候,还当姐夫在外头应酬呢。”
孟玉悻悻放下腿,打榻上拔座起来抻了个懒腰,作势要让出去,“在呢,妹妹坐,你们姊妹说话。”
语毕就要朝外头去,梦迢够着脑袋望他一眼,“你倘或出去,往馆子里带个蒸螃蟹我吃,家做的吃烦了,也省得叫铺子里送。”
孟玉回说不一定出门,要往书斋里去午睡。
梦迢撑在榻上朝他皱了下鼻子,他在罩屏外头也回逗一眼,两个人巧笑流波,梦迢心里涌出细细的蜜意,短暂地情难自控,沉浸入这“恩爱夫妻”
的繁荣幻象里。
一回眸,对面是梅卿欲言又止的眼,像是浮着什么话羞于启齿。
梦迢猜着了,招呼丫头上了茶果,指梅卿榻上坐。
因上回梅卿那两句话,她心里还有些疙疙瘩瘩不痛快,面上一直淡淡的,“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难得往我屋里来一趟,哪样事情?”
梅卿一反常态,双颊微红,积黏着不说话,先吃了半盅茶,才跼蹐着开口,“上回同姐说话,话还没讲完呢姐就走了。”
“你说得还不通透?再要讽我两句才甘休?”
叫梦迢一刺,梅卿脸色稍冷。
须臾念着有求于人,不得不复添了笑脸,“妹子说话不好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姐今番又跟我计较起来。”
她生了张比梦迢还不饶人的嘴。
梦迢也不好过多计较,捡扇打着,“说吧,哪样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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