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素讨好笑道:“咱们先去看看昨天的病人,你还记得路吗?”
甲十八无语,这小破镇还没巴掌大,你竟然能忘记路?到底是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他抱着双臂走在前面,带着沈冬素穿过房屋低矮的小巷子,深秋霜重,小巷子的青石砖,湿湿滑滑的,砖缝松的地方,一踩就浅出黑泥。
沈冬素低头垫着脚走,这样的小破镇子,哪有乡下住的舒服?房子连咱的小木屋好都没有。
眼看要走到巷子的尽头,沈冬素也想起来了,顾家就在前面,这时甲十八突然停了下来。
沈冬素一个没察觉,一头撞到他后腰上。
呃,不是咱矮,是他太高了。
捂着额头正要问他干嘛停下来?突然就见顾慎一脸惊慌地冲出来,大喊道:“神医快跑!”
两人正疑惑间,顾家跑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额心长着一颗显眼的富贵痣,身体圆润。
身后跟着几个穿青衣的打手,另有一个老熟人,正是昨天才被甲十八扇了巴掌的李大夫。
这些人看到两人就很激动,沈冬素正在猜测,看这激动劲,这是要找她看病?还是李大夫请来的帮手?
就听李大夫高声道:“孙亭长,就是他们!
那女子是天煞女,那男子是巫医!
亭长快将两人抓起来!”
孙亭长背着手笑道:“本官正准备去沈家村拿人,你们到送上门来了。
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拿下!”
沈冬素一看这阵势,风紧,先扯呼啊!
可甲十八却岿然不动,沈冬素拉他:“先跑,搬救兵!”
甲十八镇定地取出腰牌,举给那孙亭长看:“甲某乃凌王府亲卫,正九品校尉……”
他还没说完,就听孙亭长大笑道:“你骗骗无知村民也就算了,竟然连本官也敢骗!
哪里来的野小子,还敢扮朝廷命官!
给我押下去!”
这下可把甲十八惹怒了,更不愿意跑,而是准备将这些护卫打飞,再好好跟孙亭长理论一下!
就在这时,那李大夫高声喊道:“天煞女,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两个亲友就在集市上摆摊。
你敢不尊亭长大人之令,信不信立即去把你们的摊位掀翻了?再治你全家一个勾结巫医之罪,统统下大狱!”
这下连沈冬素也不跑了,冲到甲十八前面问那亭长:“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巫医?”
孙亭长道:“哼,有人举报你俩行巫医,你们若是不认,那便跟本亭长回衙门分辩!
但若是敢跑,本亭长治你一个畏罪潜逃!”
沈冬素高声道:“分辩就分辩!
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才不怕小人诬告!”
顾慎忙道:“我愿意为神医做证,他根本没有行巫术!”
孙亭长手一挥:“那就全都去衙门,本官好好审一审这巫医。”
路上沈冬素才知道这孙亭长是个什么官,呃,压根不是官,是个没品阶的小吏,比里长大一级,算是镇长。
是芝麻官县太爷手下更更小的芝麻吏。
史上最有名的亭长,汉高祖刘邦,就是做亭长发家的。
所以咱也不能看不起亭长啊!
所谓的衙门,就是他家,两进的院子,镇上最气派的房子,门上挂着孙亭长三个字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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