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狂阳猛冲过来,运足全身刀意,凌空向下而斩。
顼婳持剑格挡。
只听天地间一声巨响,风云如水柱交缠。
大地震动,飞沙走石。
顼婳肉身被刀气所侵,喷出一口血来。
然而可惜,如果她使用阵修之技,木狂阳还有一战之力。
可是圣剑在手,不过三招,她手中宝剑终于铿然一声,居中而断。
而魔尊赢墀对战水空锈,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当年与天衢子的交战,又重演了。
他额间青筋乱跳,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说:“傀首既然已经收拾了木掌院,何不出手相助本尊呢?”
顼婳想要抓住木狂阳,顺嘴说:“魔尊与水宗主对战,千年不见一回,本座如何能够煮鹤焚琴,中途骚扰呢?”
赢墀知道这个人一向就不是个坚实的盟友,当下叹道:“本尊与水宗主交战虽然难得一见,但是若是战个一年半载,恐怕就又臭又长了。
本尊倒是忍得,就不知傀首是否等得?”
顼婳哈哈大笑,然而正在这时候,一直在她控制之中的木狂阳以身化剑,猛冲过去。
如一道凛冽刀意,瞬间穿透了赢墀的胸膛!
这一下猝不及防,赢墀是先觉得胸口一凉,随后才反应过来。
他慢慢低头,刀锋之快,这时候伤口都没有流血。
顼婳也吃了一惊,木狂阳这一下子,对她是不太管用,毕竟她这肉身,毁了也就毁了。
真身来个碰硬碰,也未必就是她吃亏。
可赢墀面色立刻就白了。
他捂住胸口,一言不发,立刻飞身返回天魔圣殿。
顼婳也没拦他——如今魔尊很听话,真要死了,还是可惜的。
而就在变故突生的刹那,水空锈飞身而退,一路逃回了融天山。
顼婳慢慢走到木狂阳身边,她是以神魂化刀,刀者意志纵然坚不可摧,但意尽魂绝,亦是无力挽回。
顼婳从付醇风尸身上拾得魂皿,但一个魂皿里,仅仅能种一粒魂种。
而这里不是画城,她也无法留存神识。
她盯着木狂阳的尸身,身后突然有人递过来一物。
顼婳转身,看见向销戈就站在她身后。
她低下头,见他递过来的东西乃玄铁所铸,形似砚台,内有十格。
正是向家堡的另一块魂皿!
顼婳顺手接过,很快取了木狂阳的一滴眉间血,滴血入皿。
然而临死取血,精魂不足。
鲜血入皿却只能进五格。
向销戈看了一眼,轻声叹:“天命,天命。”
顼婳没有理他,只是将两块魂皿揣住墟鼎,双手扯起付醇风和木狂阳的尸身,一路踏风,返回画城。
奇怪,别人的生死,她明明很少放在心上。
可这时候,她拿着两块魂皿,对着两具尸身,在不朽神木之下逗留。
她是这里的神灵,自然拥有泽物再生之能。
可是这残缺的魂魄,如何重生?
她将两具尸体埋在树下,轻声问:“你们二人,谁死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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