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得眼前发黑,却还是奉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那是一枚玉佩,上面刻了君王的名字。
君王收下玉佩,平淡地夸了句有心。
虽认为她姿色平庸,发丝干枯,潦倒得不像美人。
但还是将她抱上轿辇,准备带回去凑合一夜。
那时候,江弃才五岁,他也寒冬雪夜里找不到母亲,便赤着脚出了宫门,四处寻找母亲的身影。
不久,他看到了一辆轿辇停下,一个红衣女人被扔了下来。
君王的声音冷得像冰:“冻死了,扔去乱葬岗。”
随之扔下的,还有那块玉佩。
玉佩落在积雪中,女人的尸体被侍从抬着不知去向何处。
江弃只捡起了那枚玉佩。
他娘死了,这是唯一的遗物。
同时,他听见少年脆生生的声音:“你就是我的十三弟吗?”
江弃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时,才感觉脸上沾着点点湿意。
戎铃枝递来帕子,呆呆地问了句:“原来你也会哭啊。”
江弃接过帕子,瞥了眼他。
少年睁着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小心翼翼地看过来时,确实有几分天真可爱。
大魔头语气懒洋洋的,嫌弃道:“我是人,又不是鬼,自然会哭。”
只是眼底却一片寂冷。
他捏紧手中的帕子,不明不白地来了一句:“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何这么奇怪吗?江弃,将要舍弃,不论是我的父君还是我早死的娘,他们都想要舍弃我。
但是——”
继而低低地笑了一声,神情间露出些许的阴郁,殷红的唇吐出恶毒的话:“只可惜,他们现在都死了。
我只能说,死的太好了,老天长眼。”
江弃……将弃。
名字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代表着父母对新生儿的重视与祝福,可是江弃的名字却代表着父母对他的厌弃。
戎铃枝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舔了舔唇,犹疑着该如何开口。
他虽然平时巧舌如簧,但在安慰别人的事情上却没有太多的技巧。
蹙着眉思考了半天,也只能拽了拽大魔头的袖子,软声道:“你不要太难过,你也不要寻死,人生还是释怀点为好。
我明天给你带糖葫芦吃好不好?或者你想吃别的吗?烧鸡,还是——”
少年的安慰很笨拙,却很真挚。
清澈的眼睛,纠结却真挚的神色,都让江弃心中有所触动。
那只白皙的手轻轻地攥着他的衣角,他微微垂目,似乎释怀了什么。
抬首时,脆弱受伤的神色已经消散了不少。
浓密眼睫微敛,又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他看向戎铃枝,神色认真了点:“我教你修魔吧。”
“现在?不是说明天……”
戎铃枝微微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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