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河边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春蕊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孟清和却并未觉得寒冷。
原主的身体虽说瘦弱,但好在年纪尚小,元气充沛,只需稍稍运运气,便丝毫不觉冷意。
过了亥时,城外的河边一片漆黑,衙门的捕快们用带钩子的长杆,将河面上漂浮着的几具尸体,一个接一个地勾到岸边。
还有人忙着记录那些尸体的状况,孟贺堂此时正被一群人簇拥着,依次查看。
孟清和带着春蕊站在堤岸上的马车旁,望着一群人忙碌的身影。
“姑娘,莫怕,我在这儿陪着您呢。”
春蕊扯了扯她的袖子,像个大人一般安慰着孟清和。
她竟然需要一个小丫头来保护,原主到底是有多胆小,孟清和伸手摸了摸春蕊的头,“如今父亲都怕我,不敢留我在家,怕我害了家里人,你就不怕我?”
“姑娘不过是性子与以往有些不同罢了,有何可怕的,该是让他们怕姑娘,而非姑娘怕他们。”
春蕊撅了撅嘴,手里绞着帕子,“我的命是曹夫人救的,夫人不在了,我的命就是小姐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神倔强地看向孟清和。
孟清和方才还想着如何给这小丫头解释一番,免得她整日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她却表起忠心来了,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好了,我不过随口一说,咱们也过去瞧瞧吧。”
孟清和朝着河堤的方向走去,小丫头赶忙跟在身后。
春蕊提着裙角,跟在她身后,边走边问:“姑娘,那河里有尸体,您不害怕吗?”
尸体?害怕?
孟清和抱着肩膀,抵着下巴的手挠了挠耳朵。
春蕊一直没觉得她是另外一个人,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是谁呀,她可是整个道观的团宠,会害怕尸体?尸体不害怕她就算不错了。
不说那些能让阿飘魂飞魄散的玄乎阵法,起码在道医方面她还是颇为精通的。
所谓道医,就是专治一些邪祟癔症的,当然也包括对尸体的分析处理。
在21世纪的法治社会,确实没有八九十年代香港恐怖片中所讲的那些极为夸张的方术,但是一些简单的操作,她还是见过的,渊博的理论知识加上简单的事件见习,虽说算不上多么老练,但配合符箓,处理一些简单的问题还是没问题的。
见孟清和一直不回答,春蕊接着说道:“姑娘,您发现没,那些人男的都是脸朝下的,女的都是脸朝上的,这些人是被特意摆成这样的吗?”
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仅胆子大,还如此细心,这样的细节都能被她留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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