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怔了一下,站在那里几秒钟,最后还是转头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沙地里,慢慢走远。
—
第二天,楚恬和陆现准备回帝都,楚恬东西不多,就一个双肩包,她自己背着,还有一个手拎袋子,里面装了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儿,是给同事们带的小礼物,加上那个小镇模型,陆现帮她拎着。
陆现开车来的,两人往停车场走,中间路过游乐场,楚恬眼睛忍不住扫过去,应该是一场表演刚完事儿,游客三三两两往外走。
陆现走在前面,见她没跟上,回头找她:“怎么了?”
楚恬脚步停下:“你先上车,我去个卫生间。”
陆现点头答应,拎着东西掏车钥匙。
楚恬转身去了游乐场,直接去了后台,果然看见他。
霍峰楞了一下,没想到楚恬还会来找他,把两手的胶皮手套拽下来拎着,走到她面前。
“你记不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什么。”
楚恬抬头看他,霍峰比她高大半个头,每次他低下头专注看自己,楚恬都觉得特别帅。
霍峰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你说过,你想当歌手,想唱歌,唱自己写的歌。”
“你每天早上跑到林子里练嗓子,弹吉他手指都磨破了。”
“你付出那么多,现在就甘心在这待一辈子吗?”
“只是普通朋友的忠告,听不听随你。”
楚恬一鼓作气说了一大堆,并没指望他有什么回应,倒退了几步,楚恬最后说:“再见。”
转身,离去。
霍峰一句话没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这一走,应该再没机会见面了吧。
忙完了上午的表演,他回到宿舍,半跪在地上,手伸到床底下,捞了半天才拽出来一把落满灰尘的吉他。
洗了块擦桌子的抹布把吉他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真的是,好久没唱了。
搭了床边坐下,抱着吉他,轻轻弹了几个音节,熟悉又陌生的手感,楚恬的话像魔音一样绕在脑子里,盘旋不去。
梦想。
这东西,我还有资格去想吗?
楚恬上了陆现的车,陆现看她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没事,走吧。”
回去又要无休止的工作,配音,每天活在别人的世界里,跟着别人哭,跟着别人笑。
忽然觉得挺没劲的。
下午,海子急急忙忙跑回宿舍,推门一看,霍峰靠在床头,没脱鞋,脚直接搭在床边,双手垫在脑后,眼神有些放空,吉他立在一旁,被擦的闪闪发亮。
海子走过去:“峰哥,下午的表演怎么没过去?主任找了你半天呢,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儿。”
霍峰没动,却“嗯”
了一声:“是病了。”
“啊?咋了?”
海子伸手摸他脑门,又摸了摸自己的,嘀嘀咕咕:“没发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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