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跑过来,他摸着小朋友发顶笑:“吃点东西,用劳动力换来的。”
然后这个人就消失了。
沈与尔在空荡荡教堂一样的餐厅里,无聊地挑了一个最为满意的位置,靠在自己手臂上晒太阳。
感觉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一下一下轻轻敲她面前的木头桌子。
一睁眼,这个人就站在折进来的阳光里,勾出一圈淡金色的轮廓。
他说,可以吃了。
迷迷糊糊的眼神下意识撇到桌面,土豆糕一样的东西一边一盘。
他递过去一副刀叉,抬抬下巴说:“土豆在鹅油里炒熟,就着奶酪做成糕型,丢到烤箱里烤到外表焦脆,最后撒上欧芹蒜末。”
沈与尔表情讪讪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劳而获的大坏蛋,她试探地问:“还你一顿大的?我做饭……”
他叉一块土豆糕慢慢放到嘴里,直到咽下去,才开口:“可以。”
她悠悠叹口气:“资本家就是会享受。”
忙忙转转到过年,同往常一样,两家又找了个地方聚在一起。
唯一不一样的是沈与尔,在这个合家欢庆的日子里,发烧38度,抱着个靠枕窝在沙发里脑袋一点一点地飘飘欲仙。
“沈与尔,上次来学校堵我们那几个还有信儿吗?”
“不知道,打听不到了。”
一开口声音都哑了。
赵约跟宁城在她旁边聊着聊着,后来实在无聊到撞墙,干错作死地把她拎到麻将桌上诱惑:“来几盘,你这样的运气最好,今天一定红包拿到手软。”
她也没反抗,一只手臂撑住侧脸,有一下没一下地玩一颗麻将,眼神直愣愣的。
三缺一,赵约一把抱住路过的陈顾返,笑得谄媚:“小舅舅……陪我们摸几把?”
见这个人不怎么乐意的神色,他匆忙将手一指,“你就可怜可怜沈与尔,她特想玩。”
靠!
沈与尔丢过去一颗麻将,感觉好像用掉了一天的力气。
陈顾返目光只是在她身上一闪而过,就坐下来,两个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身上又是去年那件差不多的红色卫衣。
“沈与尔,你是不是出老千?”
约莫二十来把的样子,赵约输惨了,他不可置信地凑到沈与尔那边拍桌子,神经兮兮地说,“你爷爷是不是教了你什么了不起的赌术!”
沈与尔伏在桌子上抬了抬眼睫,手臂蹭着桌面挪过去把他的钱揽到身边,心里暗爽,被自己亲舅舅给卖了吧!
陈顾返就轻松靠在太师椅里,交叉着十指露出长辈一般意味深长的微笑:“今天散了吧。”
她把赢来的红包叠在一起,觉得应该分出一半孝敬给那个人。
在床上摊了十来天,沈与尔终于又生动起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陈顾返送两个小孩去机场。
他说,自己一会儿会直接香港转机去墨尔本。
她去卫生间,心里有点小懊恼,一整个寒假简直就在虚度光阴。
随后就听到“噗通”
一声,手机在蹲便器的下水道里一上一下,接着一阵自动抽水声,彻底消失在里面。
她垂下脑袋,走吧,走吧,都走吧!
吴璃看小孩一个星期都一脸衰样,决定给她找回昔日的霸气。
在red室外赛道上,她偷偷弄来陈顾返寄挂在这里的挂挡卡丁车:“试一圈?你叔的车。”
路南城在后面不咸不淡地提醒她:“他真的会弄死你。”
她说,小朋友技术已经炉火纯青,没问题。
看这脸衰样,冲冲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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