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亭:“……草!”
他低头,死死地瞪着从指缝间露出的虫子触角,忽然恶向胆边生,手掌猛地用力。
只听“噗嚓”
一声,淡绿色的汁液从邵亭的指缝中缓缓流下。
青衣人笑不出来了。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邵亭,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干了些什么。
好半晌,他才凄惨地大叫了一声,崩溃哭喊:“你干了什么!
混蛋!
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啊啊啊啊——”
青衣人悲愤异常地朝邵亭冲了过来。
做了半天背景板的萧战秋此时终于有了动作,他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自然下垂,轻轻打了个响指,方才退去的蛊虫们再一次蜂拥而至。
这回青衣人没了蛊王的庇护,还没来得及靠近邵亭和萧战秋,就被蛊虫们追得哇哇乱叫,落荒而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邵亭顿时泄了气一般摔坐回了地上。
他把捏爆了的虫子尸体随手往边上一扔,看着手心恶心的黏液,也想学着萧战秋的样子撕一块衣服下来擦擦,然而失败了。
萧战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抬手在自己已经缺了一片的衣摆上轻轻一扯,便撕下一块布条,递给了邵亭。
邵亭默默地接过擦手。
“教主,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死在一块儿呢。”
邵亭把弄脏的布条也扔到一边,盘腿坐好,“这算不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萧战秋却没感受到他的阿q精神,冷淡道:“我才不会死。”
他才刚重生,才不会死在这里!
才不会死在萧甫云那个废物手中!
邵亭撇了撇嘴,不再理会一点情趣都没有的萧教主,兀自抱着膝盖,盯着自己刚才抓住蛊王的那只手看。
啊,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死了呢。
已经死过一次的邵亭忽然发现自己对死亡并没有那么恐惧,他从现代穿到古代,本来就和舍弃一切重新再来没什么差别,在这个极陌生的环境,再死一次,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的了。
虽然有些悲观,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方才为什么不逃跑?”
萧战秋的声音忽然响起。
“啊?这个……”
邵亭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说因为觉得逃不了吧,便觉得肩膀一重。
他侧头,发现面色青黑的萧战秋居然刚说完话就晕了过去,此刻正意识全无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神态格外脆弱。
既然是死,也得死得体面一点吧。
邵亭看着萧战秋的脸想道,最起码找家客栈,在死了之后还能有人报官,即便不能得到一口棺材,也能得一张草席,入土为安,不比暴死街头强多了么。
有了想法,便要实施,不然就来不及了。
邵亭趁着自己还没有像萧教主一样毒发,扶着昏迷不醒的萧教主上了马。
好在闪电是一匹极有灵性的好马,看出了邵亭的意图,居然主动跪下,让邵亭把萧战秋扶了上去,饶是如此,也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没办法,萧战秋个头太大了,还壮,放到现代估摸着能有一米九。
等到邵亭也骑上去,已经去了半条命,完全忘记自己可能还身中剧毒这件事,气喘吁吁地驾着马往前走。
晚霞绚烂时分,邵亭终于赶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镇。
随便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客栈,邵亭害怕掌柜的拒客,特意在路边买了顶带纱的斗笠给萧战秋带上,遮住了他颜色可怖的脸,又用从教主口袋里翻出来的碎银子要了间上房,跌跌撞撞地把人扶上了楼,丢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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