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案子,也早平了,至于我娘,我也一直给外人说,她因我父亲的死,伤心难过,去了亲戚家暂住,只要夫人肯容纳,锦棠不要河西堡那间酒坊一分一毫的分成,专心替您把酒坊做起来,而且,还陪嫁她一份大嫁妆。
总之,夫人要的体面,锦棠倾尽全力,也愿意给之。”
康老夫人是真看不上葛牙妹,但于锦棠,却是由心的佩服。
毕竟,父母于儿女,皆是恨不能倾其所有,但儿女对于父母,向来只有索取没有回报,她能舍一间酒坊,还愿意陪一笔大嫁妆,天下的儿女待父母,这算得上是头一份儿了。
揉着鬓额,康老夫人道:“横竖你娘今日已经回了你家,书院里的事儿,也无人知道,至于婚事,你容我再想想吧。”
锦棠也没想过自己能一回说服康老夫人,听说葛牙妹已然回家,倒是心中一喜,整整四十七天,娘再不回来,她都快撑不下去了。
笑着与康老夫人拜别,她也就赶忙忙儿的,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有人说时间不对。
罗根旺是正月十七死的,今天三月初八,二月只有二十八天,所以算下来,应该是罗根旺的七七,四十九天,所以是一个月多一点,但不到两个月。
陈淮安是个混蛋,锦棠说五七,他就信成了五七,连老丈人死了具体多少天都不知道,也难怪他进不了门。
但他就这么个人,纯粹,有很多缺点,人生是场马拉松,葛青章没有表面那么温良,切开也是黑的,林钦也很优秀,天,我的陈二大爷,陈二狗子,迷之男主,你得加油啊。
第69章顶天立地
科考,是在秦州府衙里举行的。
不比乡试会试的严格,科考只是在每俩个考生之间隔起板子,搭成间临时而又简陋的房子,将他们隔开了而已。
至于名次,为了防止考生们认识,相互誉抄,自然是抽签排的号。
排队抽签时,葛青章似乎一直心神不宁,分明排在陈淮安的身后,但他并不抽,而是让后面的人先抽,口中默默有念的算着什么,直到渭河县的秀才们都抽完了,他才上去,抽了一支回来。
当不是巧合,他就坐在陈淮安的隔壁,而另一侧,就是过道了,所以,俩人要真说句什么话,或者有誉抄的事情,除了监察的考官,很难会有人发觉。
监考官发来试题,陈淮安接了过来,揭卷一看,果然是上辈子的考题。
他用的是葛青章上辈子会试时的文章,稍改了改立意,倒也融会贯通。
但是不一会儿,地上一阵窸窸窣窣,接着,板壁轻轻叩了三天。
陈淮安低头一看,便见隔着缝子,葛青章慢慢儿递了张毛边纸过来。
陈淮安捡了起来,上面是一份写的比较潦草,但韵律整齐,立意清晰,规规整整的八股文,恰合今日的考题。
显然,葛青章一拿到考卷,先拿毛边纸做了一份给他,这才开始做自己的。
一场考试,葛青章等于是要答两张考卷了。
“你是怎么抽签抽到我隔壁的,怕不是巧合吧,青章兄。”
陈淮安头凑在板壁上,手在空中拎了拎,若能伸过去,恨不能捏拳头掐死这盘桓在锦棠心头,面貌娇嫩,骨气刚正的小表哥。
不过,葛青章锦绣才华,文章确实做的很好,陈淮安看不上嘉雨的花团锦簇,倒是颇欣赏葛青章的笃定务实。
一柱香燃尽,陕西省提学御史陆平随即另燃上一柱香,整个知府大院中,烈阳下一个个蜂巢般的小窄格儿里,全是埋头奋笔疾书的学子们,有四五十岁,甚至眼看花甲的老者。
当然,也有像陈淮安,陈嘉雨,葛青章这般英气飞扬的青葱少年。
葛青章疾笔而书,勾唇便是一笑:“运算规律而已,只要你想,我只要肯用心,总能叫你坐在我的隔壁。”
文彩足以傲风流,这是葛青章唯一能胜得过陈淮安的地方。
接着,葛青章又道:“你和锦棠已然成了怨偶,当初无一日不见你们吵架,如今连架都不吵了,就不能和离,两相安?”
等了许久,大约是听不到陈淮安的回应,葛青章笔不停,玉白而又清秀的面庞笑出几分抽搐来:“徜若你肯和离,从乡试到会试,我一路罩着你,祝你飞黄腾达,直上青云路。”
陈淮安轻轻唔了一声,突然觉得表哥有哪么点儿不对,上辈子,他可没如今这种狗吃月亮的野心。
是什么叫他变的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着他会和锦棠和离的?
不过,重生就是如此,他和锦棠改变了,顺带着,很多人都改变了。
这可怜的穷表哥,也有他自己的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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