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高峰也笑了,不过这笑有点怪怪地,接着说道:“暴力是对控制欲最直接的宣泄,这种快感是什么也挡不住的,小子,看来你也不例外啊。”
“例外?我例外什么?”
简凡没听明白。
“就是不管你胆大与否、不管你承认与否,你的血液里同样有暴力因子。
是男人,都难得有例外……告诉我,现在还觉得很害怕么?”
秦高峰像在诱导。
简凡却是几分傻乐了,摇摇头:“不害怕,没有什么可怕的。”
却不料笑着的秦高峰突地脸色一变,话锋转了:“好,进入今天的第一项内容,不要以为我会表扬你,我是来打击你极度膨胀的自信来的,你应该很庆幸没有在我手下出第一次任务,否则的话,这种情况我当场会给你几个大耳光。
不要以为支队和市局一表扬,你这尾巴就翘上天了,知道我怎么评价你这次外勤么?”
“什么?”
简凡心里怏怏不乐了。
秦高峰吐字如吐唾,字字声重地道:“蠢!
非常之蠢。
你是靠运气拣了一条小命,如果后援迟上几分钟,曹航取你这条小命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如果胡丽君出了意外,所有的责任就要都扣你脑袋上,你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我听说你还殴打嫌疑人用枪逼着他是吗?众目睽睽之下,你要走了火,那你就得给这个人渣赔上一辈子了。”
简凡听得这话格外刺耳,悻悻道:“就没指望你说好话。”
这话里,倒也不无几分赌气的样子,简凡知道队长说得没错,但相比之下,更愿意听胡丽君那种鼓励式的口吻,或者听听陆坚定的胡吹大气也成,队长说不出什么好话这肯定的,不过难听到这种程度也真有点意外。
秦高峰好像还生怕简凡不理解似的又在加砝码了,笑里轻蔑的味道越来越浓:“看样你小子不服气是不?好,我给你指出四点,你不是嘴利牙尖么?给我说圆了,算我错了。
第一点,胡丽君突然出手没有什么错,伪装不下去的时候只能突然出手,货已现身,已经没有必要拿出现金的再冒险。
她错的地方在于太过于高看你了,而你,根本就是掉意轻心,认为场面全在控制之下对吗?你回头想想,如果你也持着枪逼着曹航的脑袋,他敢动手么?”
“这……”
简凡一下子语结了,可反过来想,这个常识问题,没人告诉我呀?
秦高峰可不管这些,继续说道:“第二,以你的眼光当时没有认出曹航来情有可原,但他动手之后你应该知道了,既然知道了还敢和他肉搏,简直是找死。
俩人缠斗分开之后,应该马上持枪击伤或者击毙他,而不是找块石头砸人;第三,他既然已逃,你又听到了路面上的枪声,你手里有武器,你应该做的是回身救援你的队友,她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何况四个人和证物重要,还是那一个脱逃的重要?第四,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你居然敢擅自追击一个逼急了的人,如果他手里也有枪的话,你觉得你的胜算有几成?……”
简凡听得语结之后是冷汗涔涔,再回忆当时的事实确是如此,胡丽君一直在勉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背上这个包袱;队长和局里都在嘉奖,那是维护警察的名誉;这些事真细较起来,还真有点一无是处了,几句话让简凡无可辨驳了,悻悻说了句:“队长,当时被打急了,谁顾得了那许多。”
“这件事唯一可称道的是,你小子比较有种,没有被吓破胆。
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到了任何危难的时候,拼命蛮干胡来解决不了问题,你需要的是镇定、从容,一切谋定而后动,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你觉得你还会全身而退,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么?我今天的话,说的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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