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当初冒险回战场搜寻江月心的举动,却始终无法把那件事说出口。
他没有立场,亦没有资格说出这等话来。
他只能道:“小郎将,你嫁给他,便是因为他先我一步在战场上找到了你?因为他比我去早了一步?”
魏池镜有些咬牙切齿,不自觉就将李延棠与自己比较了起来。
江月心眨了下眼,慢慢道:“阿镜,话不是这样说。
……阿延他,并不是比你来早了一步。
他大概比你来早了……很多年。”
第77章旧人(七)
“他大概比你来早了……很多年。”
江月心这句话说得轻飘飘,却令魏池镜的心上悄然浮出了裂痕。
“什么意思?”
他问,“他与你,究竟相识多久?”
“我也不大记得请了。”
她答道,面上是回忆之色,“我只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便答应嫁给他了。
他还朝前,就一直住在不破关。”
顿了顿,她的眉眼微翕,眸中似有什么亮光闪逝而过。
“我总觉得奇怪,他的双膝为何会落下那般毛病。
后来我终于想起,我从前贪玩跑去冬日的鹤望原,是他将我一步一步背回了家门前。
那时的他还是个脏兮兮、瘦巴巴的小鬼,旧伤刚好不久。
我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
她有些懊恼地重复,“我怎么会忘了?”
她一句一句地说着,魏池镜心上的那道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所有他曾引以为傲的陪伴、先来一步的优越,都被片片击碎了,化为齑粉。
“……罢了。
我知道了。”
他略略退后了一步,低着头,冷声道,“我知道了。
你不必多提。
我并不想听。”
江月心闭了嘴。
她着实是猜不透魏池镜在想些什么。
从前的魏池镜总是嫌弃她,现在的魏池镜似乎也是如此。
也许他们二人生来就是不对盘的,只能吵吵闹闹、打打杀杀的。
魏池镜不敢再听她提及与李延棠的故事,只是快步朝着门踏去,脚步竟有些狼狈,像是打了败仗时撤退的样子。
到了门前,他才放慢了脚步。
别人才瞧他时,他又变为了疏冷无端的五殿下。
谁也不知道,他在江月心面前流露出过别样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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