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可好?”
冯熙道:“听说太皇太后回宫,这一下子便大好了。”
“大好了,就让她来见见老身。
别在那病地方窝着不出来,那更好不了了。
她这才多大,都比不得老身了?”
“冯熙定会同母亲原话交代,母亲自当亲来向太皇太后请安。”
“她来时可不是见老身一个人的。”
王氏瞥一眼赵顽顽的肚子,“她现在必得高兴坏了。”
冯熙又与赵顽顽对视上一眼。
临走时,王氏让赵顽顽送他出去,这一路得了太皇太后旨意,两人并排走着倒觉十分惬意,亦不用小心。
赵顽顽从怀里拿出个红绸子做的小布虎,“你喜欢这个玩意儿,为此和人打架,是不是?”
冯熙偏头瞧一眼天,“这你都知道了。”
赵顽顽道:“宫里那宫女老往你身上爬,像个猴似的,如今可还好?”
冯熙先是发愣,后来才发觉赵顽顽说的是她自己,只道:“如今还有一只要往我身上爬的,倒是我不能瞧见他出来。”
赵顽顽眼看已经将他送出太皇太后宫门了,便停下:“我不能再送了。”
冯熙道:“无妨,我想去哪儿还没人能拦得住。”
☆、伺候屎尿
孔慈藏在冯君的屋里的柜中,到了正午时,也没人送饭过来。
他在里头待久了,越发憋闷,瞧她上午连个身也翻不了,话也说不出,气得踢开柜门出来。
坐在冯君床榻前,冯君脸憋得通红,额头虚汗连连。
她眼神局促又紧急,瞧他一眼又撇开,最后哭出来。
孔慈道:“你怎么了,定要如实跟我说。”
刚说完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弥补:“我的意思,你动一动唇,手指头给我指一指,我尽量弄懂。”
冯君收了抽泣,定了一会儿叹口气,才用指头指一指自己的肚子。
“饿了?”
冯君摇头,眼睛不敢看他,但脸已经红得发青了。
孔慈想了想,她这表情像是羞耻,当即想到,“是要便溺?”
这个词说出来,冯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艰难点点头。
他说对了。
这对她来说是极其难以启齿的事,确实她也没启齿,可却比说出来更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她恨不能立即钻到个地缝里,毕竟这是孔慈,她确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模样,不用说这衣冠不整、浑身散发着霉味与汗味,连拉尿都要让人服侍。
不让月凝照顾她,是吕缭故意的。
吕夫人是交代得让人伺候她病症,但实际上吕缭却让人别费心管她。
这几天屎尿一恶心,他们便怠慢,照顾和送饭都能迟就迟,反正有吕缭罩着,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即便就是夫人知道了,他儿子供给她点好东西哄着,说几句好话也就无事了。
她已经憋了一晚上加一晌午,昨夜送饭时,因怕她会便溺,吕家那婢女就没给她喝两口水,可她现在还是憋不住了。
若不是万不得已,她觉得自己定要憋死,也不会请求孔慈帮忙。
因为这样的羞耻无异于死。
她很想死,知道孔慈在那柜子里,她就像咬舌,可是早上咬了半天,还是没狠下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去死,大约是……大约是……因为还想多想一想娘亲和二哥?多见一见孔慈,多记住他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