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驸马了,不该贪图更多,想要崇德,那就要冒砍头灭族的风险,他何不抱着美妾活下去?
但现在他嫉妒了,他不想再忍了。
所以他仍然伸出了手,死死抓住文迎儿:“你不要拒绝我,我不打算将你送到文宅去,我给你备一套私宅住下,如何?”
文迎儿皱眉,想将手抽回来,却抽不动,随后盯着他一发狠:“我是谁,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不过你既提醒了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荀子衣有些高兴:“你想起了我?你想起了什么?快告诉我!”
文迎儿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
“我想起你欠揍。”
荀子衣愣住,抓着她的手也放开了。
文迎儿想到,如果荀子衣说得没错,他要是被官家钦定给她的驸马,那么他最后怎么又娶了韵德?她想起自己曾经跪着求一内侍帮她传话给一个人,让他请官家娶她,那这个人应该就是官家赐给她的驸马。
这样说来,就是荀子衣见死不救,后来又尚了韵德了。
就算荀子衣说的是假话,在此套她的身份,又或者是他管不住那淫乱之手,她这一巴掌都是打得充分有理由。
荀子衣的脸跟女子一般白嫩,眼下被她这一下打得通红。
原本他今日出宫就被马球棍子打得狼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刚才在马车上才正了正衣冠,现在又被文迎儿打了一巴掌。
没想到文迎儿手劲极大,打在了他鼻骨,这一下他鼻尖有股腥味,差点要冒出鼻血来。
他苦笑两声:“是该打,该打。”
他拱手赔罪,“小臣实在欠打,帝姬打得极是。
小臣欠帝姬良多,从第一次见面认错起,便是欠着的,帝姬打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帝姬每次打小臣,小臣都觉得受宠若惊,只要你高兴,你怎么打我都行。”
文迎儿心道,此人是不是贱得慌?唯唯诺诺没有半点男子气概,怪不得韵德帝姬愿意就身一个小小的内侍。
“外面跟着我夫君的人,不论你将我带去哪里,他都会知道,并且找你麻烦。
荀驸马就算不顾及我的名节,也应当在意自己的声名,若传出去或是让韵德帝姬知道,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吧。”
像这种畏首畏尾的人,最惧怕便是失去权势,声名自然看得极重,若不然怎么会守着婚姻不放。
只有与韵德的婚事维持,才能保护他的地位,他若是调戏重臣之妻,御史台和皇城司那里可不会给他留口的。
荀子衣继续道:“我知道你将以前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没关系,我记得,我可以将你过去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我还留有过去与你的通信,你一看便知道我没有骗你。”
文迎儿不得不说有些心动。
荀子衣提到的信,可能就是证明她身份的证据。
她犹疑间,突然想起冯熙总会迷迷糊糊中,叫“顽顽”
这两个字,她亦觉得这两字十分熟悉,观冯熙每次呢喃,都是睡着或动情时抱着她说出来的,她猜测自己原先是叫做这名字的。
于是试探荀子衣:“韵德帝姬的名讳你可知道?”
荀子衣不管所以,但凡能让她相信自己,现在什么也敢吐露:“赵婉娩。”
文迎儿继续问:“那崇德帝姬的名讳?”
“赵……”
荀子衣脱口一字,却喉咙鲠住。
不管是不是叫“顽顽”
,连名帖都未换过的,又何能知道她别的事情。
文迎儿于是冷笑一声,掀开帘子往外一看,儒风仍旧紧紧跟随,于是对荀子衣道:“烦请停下,我今日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