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我曾以为自己离陆岩很近,他就在我眼前,触手可及,可当我要伸手去抓的时候,他恍然走远了,我也再没有勇气去抓住,哪怕他的衣袖。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一片一片融化在偌大的床上,笼上一抹淡淡的寒意。
我忘记自己多久不曾在这样的深夜里哭泣,我瘫坐在窗前泪如潮涌,为了不发出声音,我极力捂住嘴巴,让眼泪肆意翻滚。
从陆岩卧室出来时,他对我说,“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了。”
那一刻,我清楚听到自己心中的悲泣声,也清楚的认识到,他对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我于他来说,可有可无。
我很可笑吧,竟然有一丝的期待,明明自己决定了断不能做他的情妇。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分明知道得不到,却还是想要。
这一夜我都没有合眼,坐在地上发呆到天亮,第二天一早阿姨给我送来洗好烘干的衣服,我换好后跟阿姨道别离开别墅,陆岩站在二楼端着咖啡像个王者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清冷,没有一丝情绪,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沿着大路一直跑,跑了大约十分钟才看到打车的地方,在出租车上忙不迭给乔江林打电话,响了两三声那头接起来,一抹低沉的嗓音传来,问我是谁。
“乔总,我是小寒的舍友,她现在在哪里?”
“在市医院,你来吧。”
乔江林说。
我飞奔去医院时,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问清楚后才放我进去,小寒躺在病床上昏睡着,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脖子上有一处也贴了纱布,脸上身上一块一块的淤青,许是因为疼痛的关系,她双唇紧抿,脸上带着痛苦又倔强的表情。
苍白素净的脸同雪白的被子几乎一个颜色,我大颗大颗地落泪,抓着她凉呼呼的呜咽。
原先那些小姐被正室抓到后暴打的惨状都是听人闲聊,感叹和唏嘘都显得不痛不痒,而事情发生在我身边时,我才知道有多痛。
乔江林一身休闲西装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面容困倦,想必是守了小寒一夜。
我没有同他打招呼,他也没计较,不一会儿有人打电话来,他低声接起来,说了句,“拦着,别让她进来。”
挂断电话不一会儿,门外便吵嚷起来,一个女人凌厉的声音响彻走廊,乔江林不悦地走出去,一把拉开门,他老婆猛地扑进来,乔江林一把拉住她往外一甩,她高跟鞋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保镖恰好扶住她,她不领情地甩开保镖的手,冷眼看着乔江林说,“行啊乔江林,结婚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有如此细心的一面?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没日没夜的守着我呀?你也不瞧瞧那是什么货色,值得你这么不眠不休的担心牵挂?”
乔江林挡在门前,不让她闯进来,“要闹回家闹,这里是医院,公共场所注意影响。”
“影响?你还有脸叫我注意影响?我就是要让全医院都知道这里头住的是破坏人家庭的二奶!
瞧瞧你这出息,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说你找女人玩女人,也找个干干净净的好伐?你怎么就喜欢去夜总会里找鸡啊!”
乔江林老婆破口大骂,和昨晚上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判若两人。
我忽然觉得她特别悲哀,换做是我,此刻我一样咆哮,一样恼羞成怒,甚至要挥刀砍人,可我是个坐台小姐,她口中唾弃的鸡是我的姐妹。
我忽然觉得,人生真他妈恶心。
两个人吵起来不休不止,我上前一把将乔江林推出病房,然后把门反锁上,乔江林敲了敲门,我装作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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