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遥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钟留道:“白大人,没这个必要。”
“别与我废话。”
姜青诉瞪了他一眼,然后问沈长释:“让你做的灵位做好了吗?”
沈长释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小木板,木板大约只有巴掌大,不过也算是精巧,旁边还勾了花儿,上面用笔写了——许凤遥之位。
姜青诉道:“你做的还真简单。”
沈长释道:“这可是我用来写书的千年墨,千年不退的。”
许凤遥颔首:“多谢各位大人费心了。”
姜青诉回头朝钟留看过去:“弄好了没?”
钟留就地取了个瓶子,装了不少点头道:“好了好了。”
从城主府出来的时候,姜青诉瞧见了一眼熟的人,那女人一身红裙,手上端着酒,又走到了城主府前,她脸上本是惬意表情,已经有些微醺,与先前装出来的疯癫醉意完全不同,她在瞧见姜青诉时有些震惊。
“你……你是何人?怎么从那儿出来了?你可知道,这城主府里有鬼!”
莲姬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许凤遥既然没失去记忆,必然也记得莲姬是谁,只是他看得到莲姬,莲姬却看不见他。
姜青诉微微一笑:“是吗?我没看见啊。”
“那鬼昨夜已经被大火烧死了。”
莲姬耸了耸肩,说得轻巧:“若非有那鬼,我的凤遥便不会死,若非有那鬼,整个儿柳城的人,也不会堕入疯魔之境。”
姜青诉问:“你说的鬼,可是柳城城主朗争意?”
“嘘!”
莲姬连忙凑上前,钟留与沈长释立刻警惕,姜青诉微微抬手阻止了他们,由着莲姬将那一口带着酒味儿的气吹到自己脸上,清晰地瞧见她眼中猩红的血丝,和带着寒冷的笑:“他们都当我是疯了,以为我恨得是郎士荣呢,可谁都知道,郎士荣早死了!”
“但其实你恨的,是朗争意,你知晓朗争意与许凤遥之间的事?”
姜青诉问。
莲姬呵呵笑道:“柳城的人都被城主府给迷了心窍,说什么是凤遥勾引了朗争意,却只有我与那已死的人们知晓,分明是朗争意纠缠凤遥!
若非有朗争意,凤遥不会有苦难言,受人嘲弄,若非有朗争意,凤遥也不会承受奇耻大辱,身体一蹶不振,若非有朗争意,凤遥更不会被郎士荣盯上,找了个假和尚做法,一把火烧了二十三条人命!”
“他们都当我是疯,我看……疯的是他们,我清醒得很!
朗争意也不过是与那些恶心的人一样,看中的是凤遥的相貌,他从未管过凤遥的感受,不是郎士荣害了凤遥,也不是那假和尚害的,罪魁祸首,就是那朗争意!”
莲姬仰头喝了一口酒:“他若早死,我的凤遥就不会死。”
“所以你蓄谋了几个月,就为了等昨夜的风,趁着机会一把火烧了城主府,把朗争意烧死。”
姜青诉点头:“你不是为了报仇,即便许凤遥没死,你还是会起杀心,你不过是因为妒忌。”
“我妒忌他?!
我曾为了凤遥舍去富贾多人,他又做过什么?!
我何必妒忌他?!”
莲姬怔了怔,忽而觉得自己说多了,于是又露出了一脸疯癫痴笑:“呵呵呵,我与你说有何用?反正他已死了,死透了!”
“是啊,他去阴曹地府与许凤遥相见了,你在人间,是痛苦,还是高兴呢?”
姜青诉问完,推开了莲姬便离开了城主府。
莲姬听见这话,站在原地怔住了,手中的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头洒出来的酒水,顺着地面一直流淌。
姜青诉带着钟留与沈长释将许凤遥的骨灰埋在了他以前住的房子一角,然后插上了沈长释写的牌位,确定一切结束后,她将许凤遥收回了簪子里,打算连同沈长释书中的朗争意,一同带回地府。
出了旧院,沈长释问姜青诉:“白大人少有讥讽之心,方才与那疯女人说话,怎么带着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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