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袖春惊讶了一瞬,目光扫过了那封信。
“问过冯封没有?知不知道两人是何时走的?”
冯封的屋子离大门最近,如果是两人走了,最先惊动的应该是冯封。
萧雅摇摇头:“冯封也说不知。”
不知?那怕是老早就走了,也许昨夜冯封和里正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就溜走了。
不过这也只是猜想,李袖春拆开了信,读了过去,然而这信其实简短到不一会儿就能读完: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
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
凭割断愁丝恨缕。”
李袖春神色恍然,像是为了应证信里最后一句话,从信封中滑落出一截断发。
用红色绳子绑缚着,发尾整齐,看得出主人剪下它的时候心狠手快,毫不犹豫。
断发一出,花顾白脸色微变,不知是不是饭卡在了嗓子里,他捂住嘴咳嗽了好几声。
李袖春给他锤了锤背,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断发断情,看来她大婚是让毓柳彻底死了心断了念。
可古人都说发肤受之父母,在古代断发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意味重大,算是打破纲常的。
李袖春内心复杂,倒是她疏忽了毓柳的感受,两个弱男子能去哪?即便是毓家表姐暂时被收监审问,女尊里男子地位低下,哪里都不算安全。
“让冯封去寻他两。”
她吩咐萧雅道。
如果是回了皇都里的毓家倒好说,她倒是怕两人在外被坏人拐走了去。
看萧雅呆立不动,李袖春还没说话,绷着脸的花顾白先开了口催促:“愣着作甚,还不速去?”
萧雅立刻离开了,李袖春想了想,体贴地抱住花顾白的肩膀道:“顾白,莫要生气。”
她就怕花顾白误会了,她并没别的意思。
哪知花顾白不等她说完,就用那双黑沉沉的眼不闪不避地与她对视道:“我并未生气,妻主这个选择是对的,有何好生气的?倒是妻主,多吃些。”
他的神情未有一丝不满,笑颜嫣嫣地为李袖春整理好信封,夹了菜喂她,乖巧极了。
他这个表现,李袖春倒是没法再说什么了。
......哎,要是醋上一醋,她还能多偷个香安慰几句。
偏偏顾白不是那样的性子,就算醋估计也不会耽误大事,理智到李袖春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大题小做了。
张口把花顾白喂来的东西全吞下,李袖春低着头喝了口茶水。
就是这一瞬,花顾白搁下了筷子,面色沾染上冷意。
呵,好一个以退为进。
就算他毓柳想要这样让妻主记住他,他花顾白也会抹干净的。
都说得不到就是最好的,他绝对不会让毓柳变成妻主心里那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花顾白一向以恶看人,再加上李袖春又是个善良的心性,他会想到这里也怪不得他。
后宫争斗经历得多了,花顾白对这种事倒不至于表现在面上,心里计较了就好。
如若不让妻主去寻,必然会留个疙瘩。
不如大度点,让妻主去寻,在自己眼皮底下毓柳也开不出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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