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可以说得上家徒四壁。
沈如意捅着盆呆，炭什好炭，价虽便宜，但烧起一子烟味，呛得很。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想到少爷，想到明早膳安排，一会儿又想到大丫环兰芝对她挖苦。
甚至想到了沈婆子和隔壁程妈妈。
句话程妈妈说对了，单她手上一只金镯子，便得过她们整个家家当。
现在她们钱，镯子再美，也中看中用，留着干嘛呢？
“娘……”
史如意低低声音在房中响起，她用钳子拨了拨盆里木炭，目光平静，“想把镯子当了。”
温妈妈手中针顿了一顿，她放下纳到一半鞋底，抬起头，
“啥？跟娘说说。”
史如意笑了笑，她左手撑着下，努力让自己语气轻松起，
“小，戴那好镯子做什？如把镯子当了，给你添一身新棉衣……剩下几贯钱先攒起。
等明年开了，就让紫烟姐姐带去外头集市逛逛，看能能做些芝麻丸子拿出去卖。”
温妈妈叹一口气。
时候，她总觉得如意太懂事了些。
也怪如意她爹去得早，她自个儿又多大本领，像隔壁程妈妈，她们家甚至请得起丫环帮做事，温妈妈羡慕。
像如意，尽跟着她吃苦，那小就要进厨房帮工了。
“娘钱，都放柜子里攒着呢，给你以留着用。
现在天时算冷，等过年真正冷时候，府里也该过冬新棉衣了……娘晓得，你用担心娘。”
温妈妈说着说着，微微地笑起，角皱纹展开，
“如意现在大了，能在府里做事了。
你看今儿就得了太太赏镯子，少爷给手炉……你说说，娘几时见过好东西？”
史如意被温妈妈直白地一夸，脸上“腾”
地烧起，手脚都知要往哪里放。
心头一直压着石头&xeoo忽然减轻了许多。
知女莫如母，温妈妈把手中针线重新拿起，对着煤油灯继续那鞋边。
“你打小儿就主意正，想去集市卖东西便去卖。
娘也知道，你会甘心一直待在府里，当个小丫环……”
温妈妈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她声音听着温和，史如意眶&xeoo渐渐红起。
恨得立刻扑到温妈妈膝上大哭一场。
“你用急，慢慢。
如意，娘相信，咱们娘俩在一块，子总会越过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