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平淡清冷的话语,却无端生出一丝沉重。
一正一邪修士间,存余的空气越发沉重,说不得比忘情峰还要厚重。
季清透过神识,看到鬼右在笑,她不知怎么形容鬼右这个人,亦不知怎么形容这个与平常温和不同的笑容。
若是换成他人,定是能看到鬼右眼中压抑的疯狂,这般执着令人心惊。
然而季清却未曾留意,她在想,该如何抓住鬼右的软肋,该如何脱离魔界。
鬼右的声音初觉暖和舒畅,然而细品之下却觉寒意刺骨。
他道:“天道?!”
鬼右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颇为大声,就连黑的眸子也有些许湿意,他又低下头,黑的发遮住他的神情。
依旧是分辨不出情感的声音,鬼右道:“忘情一脉也甘愿遵从天道?这话说得倒是极为逗趣。”
鬼右嗤笑,他这辈子听的最好笑的一句话,大抵便是从季清嘴里听到的斗不过天道,从忘情一脉弟子口中说出的笑话,还真是感人的紧。
相比鬼右的淡漠自嘲,季清心中也是难以平静,她自然是不服天道的,若真要说这易晴大陆有多少修士对天道没有反心。
或许这世间太过平静,就如明慈方丈的批语一般,这易晴大陆该变一变,改一改了。
根系开始腐朽,修真界太过平淡,淡泊的修士也该和人一般有血有肉,而不是冷心绝情,然而这时间,又有多少正道修士,不是为了冷心冷情,成就大道,破茧成仙。
只不过,若仙都是冷心冷情之人,这仙有何意义。
季清成仙只为得太上忘情之道,而不是做一冷心冷情之人,她大抵是为了探索什么事道,如同初生的稚子,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当是认准一样,便是痛极了也不愿放手。
若真要说,大抵不过一个赤子之心,成仙只为探索大道,只想知道为何活着,如何活着,怎么活着。
“十天了。”
季清陈述道,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又很快隐去,这儿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要回去,哪怕最后丢了性命,也要让自己的骨灰融入故乡的土地,即使那个家里有她厌恶的人或事。
季清道:“我等了你十天。”
即使心中焦急不安,她还是等了十天。
手上的锋利物件离脖子更近了,血液透着铁锈血腥而又香甜的味道,季清说:“等得便是这个机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对谁都好。”
季清冲鬼右笑,而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心,两人心中都明了。
鬼右也在笑,温和笑容里不知藏了多少狡诈和笃定。
鬼右是什么身份,季清到现在都未知晓多少,又怎知他活了多少年,经过多少风雨。
温和的声音颇有些漫不经心。
鬼右对季清说道:“酒家之内,你什么心思,我多少能猜到些许,这次换你猜猜为何李化容招来小公子。”
冲着季清笑,鬼右挑眉,黑的眼睛里的笑意愈发浓郁。
季清却是冷的,精致的眉眼没有丝毫转变,苍白的唇也是紧紧闭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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