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钰随着谢行疆的步伐,一同走出了那间密室。
她只见那面厚重的墙壁在谢行疆的敲动下正缓缓地再次合拢起来。
段翎钰欲言又止看向那已然重新关上的墙壁:“兄长他……”
谢行疆转过身来嘴边微勾,摸了一下段翎钰发额顺势又将她牵起通过另外一条暗道走到三楼并轻声安抚道:“无事的,只是这件事情对哥哥来说冲击太大,一时之间确实难以接受。
毕竟,皇后娘娘在哥哥心中有所不同。
就像你当日猜到之后,不也是同样一时无法接受吗?”
段翎钰微微颔首。
随后进了三楼的房间里,她依着窗边静静地坐下。
她抬眼望去窗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如潮水般涌动不息。
街边的商贩们扯着嗓子,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大声叫卖、吆喝着,好不热闹。
天边的阳光柔和而温暖,公平的洒落在每个人的面庞上,俨然一幅国泰安宁,民生乐然之景。
只是这世界上何来真正的公平,这生机繁荣的表象之下何尝不是一具又一具含冤无门冰冷的尸骨堆积而成。
段翎钰默默地凝视着这一切,许久方才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专心洗茶的谢行疆。
他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摆弄着茶具,动作优雅而从容。
段翎钰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无意识的反拿手帕将手心的薄汗慢慢擦净后,握住了桌上刚放在她面前的茶杯:“人与人相处,本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有些人即使相识了五年、十年,却依然无法看清对方真面;而有的人或只仅仅初识,便能够毫不犹豫地交付真心。
这人心呐……谁又能真说的准了。
前世我嫁给柳澄佑后每次进宫我都会去定坤宫多坐些时日,仿佛在那个波轮诡谲的风暴眼中,只有那一处地方是安宁的。
后来柳澄佑登帝,与柳氏皇室相关的的人几乎全都死了,只余下皇后娘娘所出的二皇子齐王和五皇子成王退守封地安乐一生,而皇后娘娘最后则留在皇陵按太后规制安享晚年。
或许连柳澄佑也没有想到前世今生害他的人会是他两世都最信的人。
呵……“
段翎钰垂眼低声无奈讥笑:“这还真的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谢行疆一直静静凝视着他对面的段翎钰,她紧握着茶杯缓缓讲述着虽然嘴角一直挂笑但那眼底的痛色却一览无余,他悄然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坐下将有些紧绷的段翎钰轻拥在怀中顺着她背脊轻抚着。
楼下的突然高起的喧闹声打破了相依静坐的两人,谢行疆刚扶着段翎钰坐好,一阵叩门声便传了进来。
谢行疆坐正稍稍整理身前的衣衫,又帮段翎钰将有些歪掉的梅花簪重新插好后开口:“进来吧!”
“主子,宫中的旨意已下。
宸王将在一月后迎娶大夏和亲公主,封和亲公主封静仪郡主享食邑三百担,郡主于半月后进宫学习宫中礼仪并从宫中出嫁。
明年三月与宸王一同返回封地。”
青峰的声音和楼下宣旨大臣的声音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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