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比方才那个问题来的更让袁旭警惕,他先是沉默下来,然后仔细的回想,其次才慎重的开口:“一放学我就回家了,当时应该在睡觉。”
楚行云语气很放松,追问道:“当时?什么当时?”
“程勋他出事的时候。”
楚行云笑:“奇怪,我没告诉你程勋的死亡时间。”
袁旭猛地转头看他,眼睛迅速的眨动数下,眼中过了一场走马灯一样凌乱极了,好一会儿才重拾自己的声音:“不是半夜凌晨吗?我想当时我应该在睡觉”
楚行云勾着唇角瞟他一眼,逗孩子似的道:“紧张什么,你没有说错话。”
“啊?”
楚行云说:“你的保姆给你作证,当天晚上你一直在家里。”
“哦。”
楚行云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架在车窗上撑着额角,转头看着他说:“我很纳闷,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发邮件。”
袁旭在他一句句雷霆化春雨的逼问下逐渐缩进角落,像个被批评的孩子一样缩着肩膀低下头,含糊不清道:“我没有,没有不信任你。”
楚行云看着他陪着小心又蜷缩害怕的样子,不知动了什么恻隐之心。
像当初在快餐店一样竟没忍心追问下去。
面对刘佳敏这一真正柔弱的女人他尚能油盐不进铁面无私顶着黑包公的脸唱到底,怎么就对袁旭下不了手呢?
袁旭正往车窗外看,忽然说:“我就在这里下车,谢谢您。”
“还没到培训班。”
“不,我不想上钢琴课,我想去看看我的朋友,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去看过他们。”
然后楚行云目睹了有钱人家的少爷是怎么花钱的,随随便便买个篮球都上千块。
一束毫不起眼的小白花论枝卖,一小束也是好几千大洋。
虽然他在贺家住了很多年,但是贺丞小时候并没如此大手笔的花过钱,直到他成年后自己赚金子才开始骄奢无度。
如此一想,贺丞还是通一些人性的。
袁旭提上看望故友的礼物又坐上了楚行云的车,被他送到城南墓地,下车前向他道谢,然后提着礼物走入墓地大门。
楚行云把车停在墓园对面公路边的一排杨树下,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逐渐没入一道道碑石中。
此时阳光正烈,寂静的墓园里不见其他访客,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只有一名垂垂老矣的清洁工背着一口编织袋拿着扫把慢吞吞的从林立的碑石中走来,又走去。
他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然后准备发动车子离开这里。
才把转动车钥匙,就见从车头前跑过去几个七八岁不等的男孩儿,追逐着一只篮球,稚嫩又嘹亮的喊叫声在背景为墓园的陪衬下说不出的不和谐。
引起他注意并不是这种不和谐,而是男孩子们争抢的那只篮球。
他看的清楚,男孩子把篮球当成足球在地上踢,篮球在地上翻滚时被阳光照射而闪现一瞬的“aw”
标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方才袁旭买的篮球上也有这样的标志。
楚行云跳下车喊住他们,问为首的一个大些的男孩儿:“告诉叔叔,篮球哪儿来的?”
如果这些孩子的父母买得起千元的篮球,又怎么会住在墓园附近。
可能是楚行云此时太严肃,所以男孩子们都被他唬住了,抱着篮球的男孩子傻乎乎道:“爷爷给的。”
“爷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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