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定格在对方中指的祖母绿宝石钻戒上,眼皮轻微跳动,唇边弯出浅淡笑意。
许忆澄晚上下班回公寓,碰巧撞见法院派来给她送传票的人。
这个人叫梁思辰,和她还颇有些渊源。
她妈一直想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那位梁叔叔家在法院工作的儿子,就是这位,初中时期两人曾经见过几面,成年以来这是头一回。
对方白衬衫黑西裤长身立在晚风中,说不出英年才俊,风度翩翩。
然后将手中的传票递给她:“许小姐,能一起上去聊聊吗?”
许忆澄接过传票,嘴角不留痕迹的抽了抽,一时有些语穷。
把这尊佛接回公寓,好茶招待。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望,要不是屋里还坐着一个白夜歌,许忆澄早就装死了。
梁思辰抬起杯子,轻抿一口茶,眉羽淡淡:“许小姐能和我说一下事情的始末吗?”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好像是家里人派来了解情况的?
许忆澄掂量片刻,在大脑里把事情润色一番,十分简洁道:“唐先生被硬物卡住喉咙,无法呼吸,我和boss用尽常规的办法,也没能把硬物从他喉咙里挤出去,急救人员又无法及时赶到现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他就会因为大脑缺氧而陷入昏迷,然后窒息而死,所以我切开了他的气管。”
念到“boss”
这个词的时候,她心底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爬过,软绵绵的,也不知道贺朝影现在在做什么,白天上班的时候还听到有人议论他被董事会的元老刁难。
他不让她辞职,他自己却要辞职?
她颇为惊恐的挥散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梁思辰没料到她内心活动如此丰富,放下茶杯,一双清朗的眸子锁定她的脸,安抚性的笑了笑:“我相信你。”
许忆澄噎住,不知如何开口。
梁思辰撕下一页纸,写了一串手机号码,交给她:“我在法院工作了几年,对法律还算熟识,许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法律顾问,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打电话问我。”
他略略停顿,又接着补充道:“毕竟这也是家父和江伯父所希望的。”
没想到他把两位长辈搬出来,许忆澄藏在底下的手无意识的绞着沙发垫,笑得人畜无害:“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谈完公事,出于礼貌,许忆澄要把将思辰送到楼下,但考虑到两人孤男寡女的独处,未免太过暧昧,于是她把白夜歌这个小妮子也一起拉上了。
三人踩着楼梯有说有笑的下楼,看起来十分融洽。
一路上梁思辰嘴边至始至终都挂着春风化雨的笑意。
到了门边,他停下来:“就送到这吧。”
许忆澄和白夜歌对视一眼,脑袋晃悠,一副小狐狸的表情,嘿嘿哈哈道:“梁先生慢走。”
这就是典型的愁到深处自然笑,明明心里被传票的事堵得一逼,脸上却要努力的克制住,不能表现出来。
眼前这个人不欠她什么,能萍水相逢,就不该牵扯出诸多麻烦。
梁思辰大概和她想法不同,约摸是被她的笑颜感染到,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抬起来,动作轻缓的搭在她柔软的发上。
许忆澄当头一棒,愣住了。
她深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抓着白夜歌的手后退两步。
搁在口袋里的手机适时的响起。
她抽出来,像握着烫手山芋一样滑开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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