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薛之问气势一海,陡然弯了腰,苍老之态越发明显。
姜宇随之叹了一声,“薛相原不必掺和进来这些事的,若薛相愿意告知陛下这其中缘由,陛下定会欢喜,若不愿意就回殿养病去吧,至于朝政,没薛相也无大碍。”
薛之问面色发青,实在没料到姜苧竟会软禁他,难不成陛下就不管吗!
他嘴唇一抖,不甘心地问出了声:“让老臣进宫养病可是陛下的意思?”
“是本宫提议,陛下同意了的!”
空荡的殿前,姜苧的声音裹着冷气,“至于为何?那本宫就告诉薛相!
因为薛相数次犯上,要作乱……”
“我没有!”
薛之问神情激动,猛然咳嗽起来,激烈的难听的咳嗽声不断。
“没有?那薛相可能对着殿里的陛下发誓?!”
姜苧旋身指了指殿门。
“娘娘欺人太甚!
“是本宫欺薛相还是薛相欺本宫与陛下?!
薛相口口声声非见陛下不可,到底是何居心?!
陛下是哪点做得不好让薛相蒙了心,被人利用至此?!”
“老臣……”
薛之问目光混浊,被她这一连串的质问骇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苧垂眸,宛如在看蝼蚁,声音一低,断了薛之问所有的念想,“薛相老了,养病去吧。
来人,送薛相回殿。”
薛之问萎靡而去。
姜苧站直了身子,目光一凜,“常乐,宣杨郸进太和殿。”
“是!”
杨郸此人一向稳重自持,素日绕是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但今日这道圣旨如一道霹雳,炸得他一路火急火燎地奔到了宫中,直到听闻薛之问与皇后娘娘发生争执被绑回了后殿方冷静下来。
杨郸一向认为这世间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有理有据有因有果,陛下召见他定不会是寻他唠嗑与询问兵部事务,前者陛下有皇后,后者陛下更喜欢看奏折,那么问题来了,陛下召见自己莫不是也将他绑了?
杨郸保持镇定地迈进殿,可将行了礼,果然就听得前方的姜苧一声暴喝出了口,“来人!
拿下杨郸!”
殿门一关,两个侍卫上前,一人摁住一只胳膊挟着杨郸往前两步,杨郸一下子跪在了姜苧与宋瑾面前。
宋瑾带着面具端然地坐着,不发一言,姜苧面如冷霜。
杨郸面色还好,只是后背蹿起的凉意侵上大脑,他神思滞了滞,才晓得开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宋瑾不语。
姜苧打里:他几眼,当即显出一副怒容来,“杨郸你可好大的胆子!”
随手将御桌上的信件扔到了地上,“好好看看吧!”
这些都是暗卫从杨家搜出来的,当然不是从杨郸的房里,而是从他大儿子杨庆城房里搜出来的。
杨郸心头一寒,连句冤枉都没敢开口,赶紧膝行几步捡起信件,没等看完,情绪便全然崩溃了.因为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无中生有,这些信件是真的,都是真的!
杨郸顿时面如土灰。
在朝为官数年,他不说鞋躬尽瘁死而后己但也日日辛劳问心无愧,却没料到最后竞栽到自己儿子身上,委实难堪啊!
杨郸如今也无心思再辩解什么,认命地伏地认错,“臣万死不足以谢罪。”
宋瑾瞧见侧目望向姜苧,姜苧亦是动容,不禁开口道:“杨大人做事认真,为政务一贯数日不着家,因此对子女疏于管教,也算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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