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
阿兰又道,“我与他在云出城成了婚,虽然出了贺族就不认,但……但也是结过亲的。
若我是储君的话,他该……这个要怎么说?”
萧九心中骂了一圈人,上到姚家先祖贺族前几代族长,下到步莲华的脚趾头,全都问候完,才敷衍道:“哈,这个嘛,爹也不知道,这不头一例吗,爹让他们去研究研究……研究研究,阿卿你就先别管了,这些杂事交给爹……”
萧九心道:“好个贼小子,精得很,这就开始吹枕边风了啊!
他奶奶的,我要不拖你个三年五载的我就不姓萧!”
于是,午膳过后,萧九撇开步实笃,来到了昭阳宫外四方街的将军府,找到楼沁,与他说了此事。
“亚父看,这应如何是好?”
萧九严肃道,“阿卿是他所救,很是依赖,如今还好说,怕只怕,他身后一有贺族,二有沧州姚氏,三有左相步实笃……天下大定后,他若动了心思,阿卿恐怕无法招架。”
“其实也不难。”
近日天寒,下了雪之后,楼沁旧伤复发,在家休息,说话还算有条理,但精气神明显比不上初到京城那段时日。
他道:“不过,现下确实要考虑一统之后的事了。
南辽归定之战,南都,余樵,都须咱家军来立这个首功,你京师按兵不动,稳住后方,提防贺族。
之后,我们可在公主登基之前,让贺族解兵以示诚心,并借机收回姚文鲜在沧州的气脉,以国礼为机,考验他们二者的衷心。
若他们推脱延迟或是借口推辞,就要多加防备了。
话透出风声,他们自解军备之后,步莲华这个帝君才可封立,至于步实笃……他自己应该清楚,儿子要是封立,他就应辞相退印。”
萧九摸着下巴,良久不语。
“主公不忍?主公当为公主殿下计深远。”
楼沁说道,“步莲华行事锐利,锋芒不遮不掩,才气并不在他父亲之下,看起来危险,但他只是个年轻人,心思虽深,却因体弱之故,很好掌控。
然而,步实笃可是个老狐狸……主公要替公主殿下想,对缺少经验的殿下而言,一统之后,与其和老狐狸过招,不如留小的。”
楼沁咳嗽了两声,叹了口气,接着道:“主公,为国家大计,初时打天下的兄弟情义……该放放了。”
萧九拧着眉,最终点头道:“亚父所言极是。
只是,如今,我要如何跟阿卿说?她陷于感情,我怕拖得时间久了,她要绕过我去擅自做主……”
楼沁又是一阵咳嗽,之后笑言:“主公大可实话实说,公主并非任性之人,老夫不会看错,公主那双眼睛,清澈坚定,看的更多的是这个天下,而非身边人,她能明白的。”
雪停后,楼玉到苏北湘新住处还书,顺便见了他的几个孩子。
楼玉直接拿着书,连书布都没有裹,进门就喊:“北湘我来还书了!”
苏北湘正给熙光和微雨念正经书,猝不及防听见他这一声吼,吓的半死。
“你能不能小声点!”
苏北湘气道,“那是能大声喊的事吗?!”
楼玉把书搁在桌案上,笑他:“我来还书而已,正大光明坦坦荡荡,又不是做贼,为何不能大声喊?难道你要我偷偷摸摸进门,一步三回首?”
熙光的眼睛盯着那几本书封看,而微雨则在听到男声后,紧紧抓住了苏北湘的衣袖,稍稍躲了半个身子,小声叫了句二爹,紧张地盯着楼玉看。
她仍是怕男人,每次听到粗一点的声音,就会不安,并且她现在极其依赖二爹。
然而楼玉长得好看,微雨虽害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却红了。
苏北湘一瞧,立刻恼了:“站住,后退后退,别吓到我大女儿。”
楼玉愣了愣,笑眯眯退后了,收敛了几分刚刚进门的随性样子,端正坐在花池旁,点头说道:“好。”
“嗯,给你认一下,这是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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