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公主和乔夫人原本是做好了荀家犹豫权衡的准备,眼下局势微妙,一方来示好,另外一方怎么也要给点脸,不然皇上会怎么看?谁料祁夫人如此干脆的说了不,两位贵妇一时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荀谖心里狠狠地喝了一声彩,可她心中依旧有些沉,这种女子极度没有婚姻自由的年代实在可怕。
父母是不会让自己嫁给滕封,可是除了他们能替自己做主婚姻的人还有不少,到时候又该如何应付。
祁清来看荀谖的时候见她闷闷不乐,便说:“妹妹不如做我嫂子,我知道哥哥原也配不上你,但他一片真心定不会欺负你,必然好好呵护你一辈子的。”
荀谖无语地看着她,这丫头眼角含春,虽然是来安慰她替她着急的,却掩盖不住一脸喜气,她便说:“你若不是嫁给成王殿下,可会愿意?”
“当然不愿意。”
祁清脱口而出,可很快,她也黯然叹了口气,“其实如果真的不能嫁给成王殿下,我也是无法的。”
荀谖见她如此反倒过意不去,安慰道:“都是些没有的事,别瞎想啦!
你看看我的手指,扎了多少洞。
先说好啊,绣得再难看你也得带着出嫁。”
祁清感动不已,抱着她的肩说:“我自然也盼着你好。
若是你要嫁,希望如何呢?”
荀谖一愣,两世为人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心头仿佛闪过某人的身影,心事却是模糊不清。
她看着祁清笑了笑:“该怎么说,也许是‘只愿君心似我心’?”
祁清一时痴了,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
是啊,这世上,最好的爱情,便是两情相悦。
真定公主亲自上门求娶被拒得这么彻底,面子上实在难看得很。
她憋着一口气暗自谋算,所以这事真知道的人倒不多,危安歌却是听太后说的。
自重华宫里出了事,危安歌去请安的次数便多了些。
惠圣太后知道这孩子是担心她,心里虽感动口上却说:“你有这功夫,不如多去御书房走动。”
危安歌一笑也不说话,仍是懒洋洋靠着软垫喝茶。
惠圣太后看他这样子,便也一笑,说:“你可以知道有人在打你那丫头的主意?”
危安歌心里一跳,面上却不显,又吃了口茶方道:“二皇兄?”
惠圣太后见他果然开口说话,得意道:“哼,也有你想不到的!
是滕颐家的那小子,怎么竟盯上谖丫头了呢。”
原来是他,危安歌不以为意,随口道:“皇祖母装什么糊涂,这是做给父皇看呢,此事断不会成的。”
“未必,”
太后冷笑道,“前日真定到我这儿说自己同嫂子厚礼隆仪的去荀家提亲,竟被祁夫人婉拒了。
她委屈地说那日错怪了谖丫头,自己虽陪了不是,只怕谖儿还是记恨她,想要我去说合。”
危安歌真没想到滕家居然去提亲了,还想找太后帮忙,一下子坐起来,问到:“祖母怎么说?”
却见惠圣太后面露得色只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还是失态了,便一笑又懒懒靠回去道:“祖母自然是要说,孙儿欠了您一个人情。”
惠圣太后哈哈大笑。
她这辈子并不快活,无上的权利意味着无休止的争斗,如今贵为太后还要步步为营。
可她真心地希望自己的孙儿能尽可能过得自在些,瞧着孩子们开心她也是高兴的。
于是太后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你可别说我没提醒,这宫里,可不只我一个能说合此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