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大义凌然的气势……要不是他骂的是我,我都想给他鼓掌。
“你说谁是恶人?”
涉川曜仗着自己的变声口罩特效,声音变得沉痛而低沉,她轻声说道,“真正的暴徒躺在我的背后。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将某个家庭给逼得妻离子散,男的扔进水泥里搅拌打地桩,女人就卖给非法地下电影公司,就连小孩都能卖掉换钱……当这样的人将手伸过来,我为什么不能斩断它?我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有证据,哪怕是面对法官我都问心无愧。
那么安德瓦先生,现在你还觉得我和他之间谁是真正的恶人呢?”
安德瓦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个不知性别的敌人,烈烈燃烧的火焰胡须显得他格外森严威猛。
“你说得这些事情自然会有警察来调查,但是这个国家的法律——绝对不能让你们这些违法乱纪的暴徒所践踏!
单是违法使用个性战斗、涉嫌谋杀、破坏公共财物这几条罪状就足以让你低头伏法了!”
涉川曜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她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两声。
只是那笑声怎么听都很苍凉。
安德瓦是她遇到过的第一个职业英雄,她想知道在这些职业英雄眼里,自己的复仇行为到底算什么。
“法律的尊严不容践踏——我承认这句话没错。
但是我身为一个人类的尊严和活下去的权利,就可以随便任人践踏了吗!”
安德瓦的神情冷漠无比,哪怕环绕着火焰也不能增加他话语里的任何一丝暖意:“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关心,你只需要投降被我抓住,亦或者负隅顽抗被我当场击毙就可以了。”
涉川曜听完后忍不住又笑起来。
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前主那个小姑娘会有怎么样的结局呢?
她被专门金融诈骗的渣男骗走了传家宝古董,临走前被人残忍地玩弄了感情;她被高利贷公司的老板勒索,被迫拍下那些不雅照片供这个变态私下欣赏;她甚至被这些人背后的某个非法组织盯上,到死之前都没有搞清楚真正原因。
……那个孩子死的时候,也才19岁啊。
按照这个国家的法律,甚至都没有真正成年。
到最后,当被人现时,尸体泡在冰冷的黑红色血水里,素来我见犹怜的漂亮五官膨胀成相貌可怖的巨人观,让人看一眼都能吐出来。
没有人记得她来过这个世界,没有亲属,也许会有一两个朋友过来参加葬礼,当然也可能没有。
她作为一个普普通通、努力想要活下去的平凡人,哪怕没有个性,但在过去的十九年里遵纪守法,小心谨慎的活着,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可正因如此,就活该要被那些真正的恶人所践踏和伤害?
那么在她最需要法律来保护自己时,这些法律又保护了谁——所谓自由恋爱的保险推销员?还是地区优秀商家的金融公司老板?亦或者更多真正的恶人?
涉川曜抬起头,哪怕隔着墨镜,安德瓦都能察觉到对方眼睛里透出的决心和愤怒。
这家伙是天生的犯罪者,无所顾忌,不择手段的去追求某个目标。
在这过程中一路死伤多少民众、损失怎样多的社会财产都不在对方的考虑范围内。
很稚嫩,但的确是新生的危险分子,必须……必须要铲除!
“安德瓦先生,我不像你们这些职业英雄天生就有强大的个性。
虽然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
但是当我所需要的正义迟到时,我誓——它就不再是我的正义。”
所以,我只能自己握住刀了。
涉川曜在心里对自己悄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