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前面围坐着三个大汉,其中一个雄壮过人极是醒目,正是石象。
楚江寒见了心头一热,几乎按耐不住跳下去相认。
张继摆手示意去别处瞧瞧,楚江寒轻轻跃上了东屋,正待移步离去,屋内传来了一声轻叹,让他心头一烫,脚下一软几乎栽倒下去。
“唉,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正是沈毓在说话。
另一个女子宽慰道:“别担心!
他本事那么大,连尚九天都被他追了一路才惨败身死,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四叔的来信他早就看过了,知道这里,说不定明天就赶到了。”
沈毓又叹了一声,道:“我骗了他一路,也不知道,他到底还生不生我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早告诉他了……”
“瞧你,又来了不是?”
正是当初的玄衣孔雀,如今的二嫂在同沈毓说话:“一晚上你都说了八九遍了,像他那样精明过人,怎么会不理解你的一番苦心呢?我看你这么惦记他,等你二叔一到,我就叫他做媒,再挑个好日子成亲好了……”
沈毓“噗嗤”
一笑,又叹了一口气,道:“二婶,你胡说的什么呀?他可是爹爹他们的把兄弟……”
杨小若道:“管得他什么兄弟不兄弟的,只要咱们看中了,才不管这些呢……”
张继回头见楚江寒出神的呆在那里,轻轻一笑,摆手一示意,纵身离去了。
杨小若说了几句,掩门去隔壁休息了。
又听见沈毓喃喃地轻唱道:
“向斜阳、愁深杨柳,年年芳信相许。
云从海上幽攸起,到此酷严寒暑……”
楚江寒听得魂游物外,眼前隐隐出现了紫竹园里那只白鹤,而另一只,正从汪洋大海间展翅飞来,越过崇山峻岭、大川巨河……眼里一热,不由得默念起了元好问那阙《摸鱼儿》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他再也按耐不住,一个翻身跃到屋后,轻轻推开了后窗,纵身闪入……
院里的篝火,燃烧到了天明,石象也未曾醉,李飞云一声大叫令石象越发精神抖擞了――“七弟,你看谁来了?”
石象打雷一般地笑着扑了过去,张继、楚江寒一到,众兄弟又聚齐了,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宋忠连同姚、魏、朱三道锁着发了疯的徐道梓后脚也回来,各个一身重伤,支支吾吾地说道薛宗昌已死,徐道梓已疯,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金刀、木剑赶忙主持着,一面以铁嘴鹰招回觉通大师等少林僧,一面又安排开道探路,把营起寨赶赴运河登舟。
天黑时分,少林众僧也都返回,众人休整了一夜。
次日晨起,宋忠护了钱公公等先行一步。
留下金刀、木剑安排少林、武当、全真各路高手,并小范蠡兄弟八人,会同锦衣卫、六扇门中的高手,一人负责一个,亲手把着缚妖索的一头,直至犯人码头登舟。
尚凤仪因协助大破白虎军有功,被钦差钱公公特许,留在李飞云身旁,石象、楚江寒大是不悅,一路之上,押着犯人故意与李飞云离的远远的,小范蠡、张继等见了都摇头叹息。
又有杭州府调来了兵马前后拱卫,一行人押了人犯排开了一路,沿途不避行人百姓,浩浩荡荡赶往运河登舟处。
沿途百姓知是朝廷大破白莲教,钦差活捉众贼首,无不拍手称好,各个奔向走告。
王师奏凯,所过之处,夹道相送。
钦差专案,早有官船等候,船身高大如楼吃水一丈有余,雄伟壮观无比。
众人押了囚犯依次登上,宋忠又传下令来,最后点查钦犯。
忽陈璋来报,钦差中有李公公迟迟未归,众人都惊惑不已。
宋忠以为他因以下犯上开罪了钱公公,被他暗中差人害了,扭头望向了钱公公,哪知钱公公也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