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悬挂的时间太久,红布和黑线都有些泛白,但那颜色依然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蓦地飞快缩回手,就像红布条是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避之不及。
那红布条失了力,呼啦一下被冷风吹飞起来,在空中翻舞了两下,搁在了枝杈上。
“……我悄悄挖过,真的埋得有哦,酒可香了,不过没敢偷喝……”
眼底的泪意退去,只剩下干涩,秦玉舞微微低头,拿起发尾上沾到的一片红梅花瓣丢开,看着那单薄的花瓣在寒风中打着卷儿飞远,然后转身走回何娉婷身边,道“既然这么香,又何必等到出嫁,不如等哪天就挖来喝了吧。”
何娉婷没想到秦玉舞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愣了一下,一把抓住秦玉舞的胳膊,乐道“小妹你也和我想的一样啊。
行,那我们找个日子就挖来喝了它。”
说完又皱起眉来,低声叮嘱说,“不过我们得悄悄的来挖,别被父亲和大哥知道。
尤其要提防着大哥,你是不知道,他凶起人来真是可怕……”
“谁凶起人来可怕?”
身后忽然响起凉凉的声音。
何娉婷的身子一僵,秦玉舞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看见何娉婷那忽然垮掉的脸,实在觉得有些好笑。
“我们没说谁可怕啊!
我们在说红梅花好看呢。”
何娉婷一边胡诌一边转过身来。
秦玉舞也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不出所料,他又穿了一身黑,但整个人看上去却并不阴沉,反而有一种挺拔沉稳。
寒冷呼啸,吹的红梅花瓣四处飘舞,也掀翻起他的黑色大氅,将他长身玉立的身姿添上了一抹潇洒飘逸。
他额边有一缕发丝被风吹散,落在棱角有致的脸上,显得皮肤越加的白。
沉静潦黑的眼眸静静望着她,目光幽深难测,有一瞬,她以为会在他的眼中看见熟悉的冷漠,但对视了一会儿,却发现他的眼睛如一口古井,无波无惊,无锋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