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兰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见白素脸上闪过些许的尴尬,这才恍然皱眉道“不会吧你上了许建安素素你”
“哪哪有”
白素越发就紧张了几分,结巴了两声,只拉着季兰英的胳膊道“一大早的,你不去洗漱,在我床上坐着做什么”
季兰英这才想起来白素是有洁癖的,她的床平常是不让人坐的,这会子她还没铺上毯子,她就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可不又遭她嫌弃了。
“哎哎哎,我起来,我这就起来。”
季兰英急忙就站了起来,一溜烟往门外去了。
白素把垫在床沿上的毯子铺好了,只缓缓的坐了下来,手指抚过放在一旁的拐杖,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欧阳天在外头躲了两天,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彩,几个知青凑在一起笑话他,其中也不乏说到了白素,白素向来不喜欢听这些八卦,她腿脚不方便,就待在宿舍养伤,这些都是季兰英告诉她的。
这日季兰英从外面回来,只急匆匆的跑到宿舍,对她道“素素,队里来了好些人,是坐着红旗轿车来的,往牛棚那边去了。”
这年头能坐上红旗轿车的,怎么说也是县里的干部了,还都往牛棚那边跑,这就让白素有些紧张了,她急忙就放下了,拄着拐杖出门,果然见堤坝的那一头停着两辆车,一辆是绿皮吉普、一辆是黑色的红旗。
白素转头问季兰英道“你知道他们去牛棚那做什么吗”
牛棚建在半山腰上,汽车开不过去,司机就把车停在了堤坝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去,白素只依稀见,为首的一个穿着中山装,起来五十来岁的样子。
“不知道。”
季兰英摇摇头“我见他们来就就忙告诉你了,你姑父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白素拧着眉心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心里却焦急得很,这阵势,倒像是有什么大事。
她在宿舍门口站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那一群人从谢崇的牛棚里出来了,谢崇也跟着走了一程,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村口的堤坝上,着他们开车离去,他才跟着方才一起作陪的张家父子往回走。
张建设这时候还有些懵,偷偷的了一眼走在两人跟前的谢崇,只凑到他老子身边小声道“爸,你说这谢谢工是什么来头,连县长都亲自来见他,他这么能耐,咋还能让他在咱队里住牛棚呢”
张国庆恨恨的瞪了他儿子一眼,脸上神色冷冷的,等谢崇走远了点,这才道“你懂什么,你不知道谢工家里从前是资本家吗要没那么多钱,能供出这么一个喝过洋墨水的大学教授吗”
“那他现在也住牛棚了,可见读多了,也未必有用。”
张建设只随口道。
张国庆瞧见他那样子,只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脑门上,恨铁不成钢道“他要是没读,县长能来见他,你没瞧见他给县长的那东西,上面鬼画符似的,咱都不懂,县长得可乐呵了。”
“那是啥呀”
张建设追问道。
“图纸水库的图纸”
张建设一边说着,一边又觉得自己这儿子不争气,又狠狠的捶了他一下,竖着眉心道“读咋就没用了,要读没用,那欧阳天能使那坏心眼,骗到你妹子头上”
“我这不是把欧阳天给教训了一顿了吗”
提到这件事情,张建设还觉得很骄傲,一脸自豪道“敢欺负我妹子,我让他在咱长桥公社都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