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鸢冷冷地看着他,同样压低了声音:“父亲,从你决定杀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放弃苏家了。”
“鸢儿,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苏翊有些气急败坏。
这时,薛厉又向苏轻鸢拱了拱手:“太后,到了这个份上,您再同苏将军串供已经来不及了!
此刻先帝英灵当在、列圣魂魄不远、诸位大人都是见证,请太后明明白白地说清楚——您腹中的那个孽种,究竟是什么人的?”
苏轻鸢正要答话,苏翊又压低了声音急冲冲地道:“你要想清楚!
薛厉是陆离的人,可他根本没打算保你,你还不明白吗!
你勾引侍卫秽乱宫闱的谣言本来就是陆离派人散播出去的,你到现在还要执迷不悟吗!”
苏轻鸢缓缓地摇了摇头,沉声开口:“不行,我不答应。”
“太后,您‘不答应’什么?”
薛厉听到了这句话,立时在旁逼问道。
苏轻鸢转过身来,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缓步走到祭台前站定:“你们两拨人在朝堂上对咬的时候,哀家自然管不着你们的事;你们要咬到先帝的灵前来,哀家也不敢多说一句。
只是——你们咬你们的,扯上哀家做什么?你们如此信口雌黄,捏造谎言令先帝蒙羞,难道这也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吗!”
苏翊重重地跪了下来,哀声号哭:“太后,事已至此,您再忍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明明您才是被逼迫受屈辱的那一个,他们却要把罪名全栽到您的身上、把污水全泼到您的身上,您还要维护那个恶徒吗!
您一直说隐忍不言是为了天下安稳,可是那恶徒逼迫您的时候,何曾想过天下安稳!
悖伦辱母,神灵不佑,南越皇朝的天下,已不是您忍辱负重就能安稳的了,您醒醒啊——”
苏轻鸢“呵”
地笑了一声,面向灵位跪了下来。
苏翊立刻停止了哀号。
心存狐疑的群臣也霎时安静了下来,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好戏。
苏轻鸢仰起头,幽幽地笑着:“先帝,你瞧见了吗?你走后,这南越朝堂成了个什么鬼样子!
我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逼死我……我不怕下去陪你,可是如今我若死了,污名就再也洗不清了!
我是你的皇后啊,他们竟然污蔑我怀了别人的野种……他们在骂你呢,骂你是一只长满绿毛的老乌龟,你听见了吗?你还不管吗?你就这样眼看着你的皇后被人欺辱吗……”
一声“先帝”
出口,她的眼中已滑下泪来。
再往后越说越哭,最终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群臣见她哭得哀切,心中不免都有些恻然。
陆钧诺跑过来傍在苏轻鸢的身旁跪下,“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父皇,他们都欺负母后,还有坏蛋想杀了母后、伪装成自尽的样子陷害皇兄,芳华宫的宫女和太监夜里都不敢合眼……您要是再不回来,母后迟早要被他们给害死了!”
“钧儿,地上凉,你先扶母后起来。”
陆离在旁冷声命令道。
陆钧诺昂起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我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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