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阮洛才想起来自己晚上还
没吃东西,尽捧着手机傻傻等待了。
可是,等什么呢?
不知道是一整天没吃好,有些低血糖的原因,还是因为换了环境水土不服,亦或只是……潜意识里渴求的东西一直都等不到。
阮洛都没发现,自己的情绪正在逐渐走低,逐渐坠向谷底。
要是平时,肚子饿了他肯定要弄东西吃。
但现在他浑身没劲地盯着上铺的床板,眼睛直直的。
就这么盯了会儿,他的行为不受控制地打开了手机信息界面,找到傅瑜的对话框,打出了一行字——
“傅先生,我到萨尔茨堡演出了,这是我的首演。
()”
阮洛犹豫了会儿,把它删掉了,改成——
傅先生,明天晚上18点,我代表学院钢琴系,在萨尔茨堡大礼堂参与演出比赛。
○()_[(()”
过了会儿又删掉,换成——
“傅先生,明天18点我在萨尔茨堡大礼堂演出比赛。
你还记得,之前和我萨尔茨堡的约定么?我们拉过勾的。
如果有时间你可以……”
还没打完,阮洛直接全选删除。
他坐起身,放下手机抱着脑袋红了眼角:“我在做什么呢。
明天就要比赛了我不是应该练练演绎形态么。”
他坐直身体,神情恍惚地在虚空里弹奏了会儿,弹着弹着,似乎眼前真的出现了一架钢琴。
他弹奏的酣畅淋漓,弹完回过神发现眼前空无一物,是对着空气。
一种暌违已久的恐惧情绪漫上阮洛心头:“我是不是又产生幻觉了。
还是早点睡吧。”
他走进洗浴间,调了调淋浴,淋浴的水龙头像是坏了,怎么调出的都是冷水。
阮洛看还有一座简单的白色浴缸,就蹲下身在浴缸里放起了温水。
阮洛对着空气练琴以后,脑袋里都是莫名的紧张和不安全感,还有莫名的越来越多的低落。
这些情绪像是黏腻湿滑的触手,紧紧吸附着他,把他往黑暗的深处里拽去,他拼尽了全力也无法挣脱,只能慢慢陷在这个充满泥沼的小世界里。
连虚掩的门都忘了关,连门上的叩门声都听不见。
傅瑜的临时助理,是七点钟就跟着傅瑜从花园里的贵宾招待楼出来的。
出来后就在这座学生楼的花坛边蹲点他的目标“阮先生”
。
他的任务是——
跟着阮先生去晚宴现场,能接近最好,接近得了就假扮仗义的新朋友给他挡酒,接近不了就在旁边保护他别让他出状况。
可是直到阮先生同宿舍的七个舍友都去参加了宴会,阮先生都没有动静。
傅瑜就给他加了一项任务,让他端着一份晚餐,装作晚宴办方的工作人员,给未参加晚宴的学生们送晚饭。
——送一份晚饭给阮先生。
顺便留意下他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
助理站在门外敲了会儿门,门里都没有回应。
只有隐约的哗哗流水声传出来,但流水声太均匀了,听起来不像洗澡,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