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庭眼眸微顿,将铐着手铐的两只手往桌上随意一搭,勾了勾唇带出一抹讥讽弧度——
“殿下不必试探我怕,我知道殿下在查我,事已至此,我并没有什么好隐瞒殿下的,但也请殿下别把再牵扯出无辜人士。”
蔺烟眯着眸审视他片刻,站了起来:“但愿真如时副教所说,没有牵扯到无辜人士。”
出了审讯室,蔺烟本想回军区办事,但没想到刚一下楼章一瑾就跟了过来告知——
“殿下,盛伯爵过来了,他说有事想和殿下谈。”
听到盛流明也来了,蔺烟倒是有些意外:“是因为时晏庭的事?”
章一瑾点了点头,又接着阐述。
“其实时副教出事那天,盛伯爵就在找殿下了。
“只不过殿下当天回府以后连着发了好几天高烧,我问了先生的意思,先生说让属下等殿下病好了再告诉殿下,所以……属下一直没来得及跟殿下秉明这件事。”
想到时渡在她生病期间非但要忍受着对她的厌恶,悉心照顾她不说,还要替她处理这些杂事,蔺烟心里一时更加不是滋味了。
她皱起眉说:“让他到会客室来吧。”
说起来,蔺烟跟盛流明的关系也并不算深交。
严格来说,她也只是把盛流明当成一个和她几位哥哥年纪相仿的兄长来而已。
她印象里比较深刻的几次,就是父王提点她平时多和盛家交际,拉近一点关系,但蔺烟那会儿学业为重,并没有将这当一回事。
因为盛家是首都里为数不多没有向哪位拥有争储能力的王室殿下靠拢的权贵。
哪怕是交际名流如她那位二哥,也没能将盛家拉拢到他的阵营。
所以,按照赵汲雨说的,她当年会把时晏庭送给盛流明,显然应该是双方互有交易利益。
而这次和盛流明会面,盛流明虽然还是那副成熟稳重的伯爵姿态,但一开口却直接暴露了他对于时晏庭这件事的迫切——
“四殿下,你把时晏庭放了吧。”
蔺烟确实是没想到盛流明一上来就这么直截了当,她轻轻挑起眉:“伯爵可知道时晏庭犯的是什么罪?就算我很想给伯爵这个面子,那也不是伯爵说放了我就能放了。”
然而,盛流明这次的确并不是没有准备就过来的,他把备好的几份文递给了蔺烟。
直接开门见山:“殿下身处联盟军,应该比谁都清楚盛家的军事实力,您那位二哥近两年一直试图与我攀交,我一直没有理会。
但我现在可以保证的是,只要殿下放了时晏庭,将来殿下一旦有需要用到盛家的地方,我必定倾尽全力相助。”
蔺烟在翻手中这几份军政文的同时,听到盛流明这一番诚意十足的话,眼里略显不虞:
“因为一个时晏庭?”
盛流明坐在会客室的黑色沙发上,神色上去依旧冷峻寡淡,并没有反驳蔺烟的话——
“殿下不也因为一个时渡,变得面目全非吗?虽然我与他的契合度值并没有那么高,但我想这并不难理解。”
蔺烟嘴角微微一抽:“……”
所以,她当年之所以把时晏庭送给盛流明,是因为盛流明上时晏庭了?
蔺烟板了板脸,收起文说:“这样吧,我回头问问时渡再说。”
盛流明几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说什么?”
言下之意就好像是在问:你一个从来就不把人赫州少帅放在眼里的蔺烟殿下,还会想起征求的时渡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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