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还不待祯娘回答,就有玉涓忍不住笑了起来:“湲儿这一回可是闹了大笑话了!
幸亏这一回是在这里,都是自家姐妹,没什么好说的。
不然到外头只怕会有那刻薄的耻笑!
到时候你可要哭!”
说完她就不说话了,玉湲自然晓得自己应该是说错了,但是却不晓得错在哪里。
有心想知道,又见玉涓是个促狭的样子,便打定主意不去央她。
只拉了祯娘的袖子说话:“祯姐姐!
祯姐姐,你就与我说一说,算是教教妹妹,也叫我晓得一些!”
祯娘不是个爱促狭人的,自然不会一起捉弄玉湲,只是拿了一支支的笔与她看,道:“不止画画,就是写字也有不同的笔。
咱们若是家常只是写字自然不会在这上头上心的,但若想要在书法上用功,这个自然也要清楚。
从这最小的剔红小笔到最大的抓笔,还只是大小不一。
还有些乍看看不出的就是笔头选材——有狼毫、羊毫、兔毫等。
这就有数了,譬如这兔毫又可往下分,有最上等的紫毫,是野兔脊背上最长的全黑色毛料。
其他则称为花毫、白毫、三花、五花等。”
“如此这般,有多少笔?其实还不止,因着制笔纯用一种毫毛的其实少,多是两种毫毛兼用。
有五紫五羊、七紫三羊、三紫七羊等等。
这种不同也不是为了凑数,是真有用的。
如三紫七羊,便是三分硬毫,七分软毫,这样的笔性柔软,蓄墨较多;而七紫三羊,刚弹性更足。”
这时候玉涓也开口道:“一个字也不错的,其实祯娘这里还不算齐全呢!
许多用的太少的就不见了,有人用茅草、竹丝、鸡毫等多样材料,竟也做出笔来,只是用处少,还各有不足罢了。
更不要说提笔、揸笔等各类笔式以及竹笋式、兰花式、葫芦式等各式笔头上的不同了。
要真是样样齐全,祯娘这屋子怕也难得摆下。”
不只是玉湲,在场的其他人一时也听住了,玉浣最先道:“怪道人家说‘世事洞明皆学问’呢!
可见就是一棵草也有一棵草的讲究,何况是咱们写字了!
咱们原先上学,虽然不叫科举。
但实在说又比他们举业的松散到哪里去?就说这书法一道上,也是日日笔耕不辍,只照着名家法帖仔细揣摩。
却没想到是登堂入室也没有的了,比祯娘和玉涓比起来竟是粗糙的很了!”
她们这些女孩子除了用心读书做学问意外,其余一些琴棋书画却是不会贪多求全的。
只是都知道罢了,其他的就是择一样两样精研。
盛国公府这一众女孩子里只有玉涓和玉清这一对亲姊妹都是工于书法——但是玉清是庶出的出身,没得亲娘给打算,这些东西就是知道也没齐全过。
因此觉得有些没意思,也就没言语。
只是没想到一向周全公正的玉浣会说出‘比祯娘和玉涓比起来竟是粗糙的很了’,这可不是一下就漏了玉清——玉浣自然不是故意的,她虽晓得玉清也研习书法,但是一则她不像玉涓一般常常显摆,因此让人印象不深。
二则原先说评‘毛笔’的只是祯娘和玉涓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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