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祝主簿竟然拍手大笑:“黑风寨损兵折将,必然容易攻取。
待俺点齐兵马,一举破了寨子,岂不是大功一件?到那个时候,俺威风凛凛,哪个衙吏敢不听话,哪个地主敢不交税?”
这厮心肠歹毒,纯粹把土匪当枪使。
能杀死老白员外最好,若是失败,就转而向土匪开刀。
小白员外陪笑道:“祝相公妙计。”
祝主簿说:“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等破了黑风寨,官府自当编户齐民。
黑风寨周边的好田,低价卖给你一些,俺也要一些,剩下的送给知县。”
小白员外说:“俺想要茶山。”
祝主簿道:“茶山不给知县,俺分七成,你分三成。”
“相公仁义!”
小白员外大喜。
如果不是李含章被土匪杀伤,恐怕还真遂了祝宗道的心意。
因为他兼着县尉,剿匪是他的本职,可以全权操作此事。
翌日,祝主簿被向知县叫去。
向知县见面就问:“你可知上白村被山贼劫了?”
祝主簿一副惊讶表情:“哪里来的山贼,竟吃了熊心豹子胆。”
向知县说:“现下都在疯传,说你勾结匪寇。”
“绝无此事!”
祝主簿义愤填膺道:“请县尊允俺募集乡兵,即刻去剿灭匪寇,如此方能证明俺的清白。”
向知县说:“你就不必去了。”
祝主簿猛地站起,拱手请缨道:“俺是主簿,带兵剿匪乃职责所在,不可因几句谣言而束了手脚。
县尊,俺若不亲自把贼剿了,岂非一直背着勾结贼寇的污名?还请县尊务必成全!”
向知县幽幽发问:“你可知,李通判家的郎君,前日里就在上白村做客?他全身六处受伤,差点就死在贼人刀下。
他还审了俘获的贼人,那些贼人说,是俺跟你暗中指使的。”
“李……李通判家的郎君?”
祝主簿直接傻眼,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通判的儿子去过白家。
向知县叮嘱道:“剿灭匪寇之前,你就留在家中,不可随意走动。
俺也知你是清白的,自会给你求情。
你若胡乱走动,万一剿贼失利,就有更多闲言碎语,说伱暗中向贼寇传了消息。
到那时,便连俺也保不住你。”
祝主簿还想要辩解,可嘴巴张了张,又把话给咽回去,好久才憋出一个字:“是!”
洋州的通判,对祝主簿而言,那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祝宗道脚步踉跄走出县衙,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可他却感觉背心阵阵发寒。
怎么会这样?
李通判家的郎君,怎么会去白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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