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也是不如你好看,”
太后倏而笑道,“还有她家那姑娘,也比不得你。
我真是老怀甚慰,好歹让我捞着个美人媳妇。
我那孙儿生得也好,将来你们的孩子不定多讨喜。”
顾云容手一抖,棋子险些落枰。
果真是花式催生,莫非太后就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五公主与施敏入内拜见了太后,得赐座,坐下问安。
正此时,桓澈事罢,口称前来谒见祖母,顺道接顾云容。
太后慢条斯理道:“我看你是主要来接媳妇,顺道来看我。”
桓澈笑道:“祖母总这般绰趣孙儿,孙儿往后便不敢来祖母宫里了。”
太后捻着棋子,问他蒙古那头现今如何了,桓澈恭谨答着。
施敏看太后半晌不落子,待桓澈话落,半是玩笑地委婉请求帮太后下完这一局。
施敏跟着婶母伯母入过宫,与五公主颇为交好,仁德宫也来过几次,又仗祖父正当煊赫,太后倒也给她几分颜面。
太后瞥她一眼,当真起身,让她上来。
“只许赢不许输,云容那一手棋下得极是难缠,我怀疑七哥儿收了她做徒弟,你可要帮我胜她。”
太后言罢,坐在一旁吃茶。
施敏应是,微笑与顾云容叙礼,观之自信沉稳。
顾云容见施敏紧盯住棋枰,捏着棋子的手指都微微发白,便知其上心之甚。
施敏求胜心切,步步紧逼,顾云容却是松泛得很,稳扎稳打。
至终盘,施敏额头细汗渐密。
顾云容落下最后一子,施敏两指之间的棋子倏然滑落,坠至红锦地衣上。
“施姑娘输了,”
顾云容似笑不笑,“可还要还棋头?”
施敏有些失魂落魄,道了不必,勉力笑着恭维顾云容几句,转回身便低下头去。
还有什么比主动请缨却铩羽而归更落面子的,简直自打嘴巴。
可她万没料到顾云容竟是这般厉害。
五公主知施敏性傲,面上怕是挂不住,忙圆场几句。
施敏却是忽道:“妾未能为太后赢棋,自甘受罚,妾愿为太后娘娘抄疏一百卷,万望娘娘施恩准允。”
五公主也在一旁帮腔,请求祖母应下。
太后端量她几眼,不咸不淡应了。
桓澈见两厢事了,起身作辞,与顾云容一道退下。
太后看了两人背影一眼,又收回视线。
倭国平户岛上,宗石正监督着新到的一批铜钱装卸,忽见叔父身边得用的长随宁安大步而过,问他急去作甚。
宁安施礼,只道是送信去,一字不多言,一径去了。
宗石暗暗咬牙,照着眼下这势头,他很可能是要承继叔父的产业的,而今对他不敬的人往后都走着瞧!
他见货物卸讫,又指挥着装车。
正此时,忽有人来报说有一拨海寇在码头附近闹事,宗石当下赶了过去。
那群海寇原本正要械斗,见一国朝人颐指气使地命他们滚走,起先恼怒欲群上攻之,及至听闻此间是宗承的私人码头,登时面如土色,偃旗息鼓,赔罪不已。
狐假虎威正在兴头上的宗石却是不依不饶,命底下人将那群人全绑了,大手一挥,闹闹哄哄往印山寺邸去。
印山寺邸筑在半山腰上,建制别巧,依山傍水,几乎自每间屋子的窗口都可眺望整个平户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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