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琛号巡洋舰为首的六艘军舰以每小时二十二节高速沿江而下,高高的烟囱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被风拉扯的几乎看不见。
第一次看见长江水师的时候,这些船烧的是碎煤沫子,冒着滚滚浓烟熏黑了半边天却跑不起速度,像乌龟爬一样。
而此刻锅炉里烧着昂贵的英炭,军舰在江上劈波斩浪快逾奔马!
柴东亮不得不感叹一声: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这锅炉里分明烧的是银子啊!
从柴东亮下令起航之后,舰队两个时辰就将锅炉的气压打了起来,水兵也在这个时间集合完毕。
柴东亮把陆军第一旅的直属骑兵也带上一个连。
冬天长江水枯风浪不大,旱鸭子也不至于晕船,这些骑兵头一次坐军舰,都纷纷挤上甲板看江天一色的美景。
嘴里还不住声的啧啧赞叹!
柴东亮也站在船头看风景,只是脑子却转的比车轴还快,靠近了都能听见他肚里里打小算盘的声音。
扬州和南京近在咫尺,如果自己占据了,即将成立的南京临时政府肯定不答应,但是放着那么大一块肥肉不咬两口,那简直是对不起祖师爷啊!
可是现在也不能明打明的和孙先生翻脸吧?革命党一方相对于北洋本来就处于弱势,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无外乎就是湖北、湖南、江西、安徽的四支新军。
如果再起了内讧的话,万一历史发生一点点微妙的变化,袁世凯脑子一热让北洋军打过长江去,那玩笑就开大了!
扬州啊扬州,就像是美女一般。
近之则不逊,远着则慢!
该怎么对待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汤芗铭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双脚一并恭恭敬敬的行礼,柴东亮也还了个礼。
“都督,水师兄弟自打归附您之后,一战武昌,再战南京,眼看又要打扬州了,都是咱们水师的先锋汤芗铭说话吞吞吐吐。
柴东亮听话听音,心里在盘算这厮是什么意思!
“汤司令,有什么只管说,既然水师投奔了我柴某人,那就是心腹兄弟,没什么不能直说的!”
汤芗铭挠挠头道:“都督,这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兄弟们的家眷都在上海,水师弟兄想请都督的示下,能否发个节礼,另外放弟兄们几天假回上海探亲?”
柴东亮笑着道:“原来是这个啊?节礼早就预备下了,水师兄弟劳苦功高一年两节拿个恩饷还不是应当应分的?至于过年去探亲,那更是理所应当!
不过
柴东亮拖了个长音,似乎是面有难色。
“都督,莫非汤某的话不妥?”
柴东亮叹了口气,指着心口道:“水师兄弟人在安徽,家眷却在上海,这平日里想见面也颇为不易,弟兄们为了革命洒血卖命,而且还要受夫妻、父子分离之苦,每思及此,我这心里就疼啊!”
“那都督的意思呢?”
“还是将家眷都接到芜湖吧,芜湖虽然说没有上海繁华,却也是通商口岸,上海有的洋玩意芜湖也应有尽有,水师的家眷优先安排在工业园区,找些轻省的工作给他们,一来可以多少赚几个银子贴补家用,二来也可让水师兄弟和家人团聚,免受两地相思之苦!”
汤芗铭嘴巴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话来。
柴东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莫非汤司令有不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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