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女在采女之上,高丽猖狂而不可一世,现在同为罪嫔,却还要在她曾经瞧不起的江美人之下。
这顿愤恨与不满,也算是靳承乾给她的年礼了。
“高华婕妤,”
路菀菀抬起下额看向地上跪着的高华,眸色深深,语气冷然而掷地有声。
“那二十杖责是罚你溅酒之错,但你还另有错处。”
“陛下不发一言,你便自作主张上前敬酒,有揣摩圣意之嫌。
本宫暂掌凤印,有教导宫嫔之责,年节开恩,便罚你掌嘴二十,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
高华婕妤咬着牙挤出这四个字,叩头谢恩,闭着眼辨不清眼中的神情。
两个嬷嬷上前架起高华婕妤,却被路菀菀挥手遣退,“让她自己动手,也望其他宫嫔引以为戒。”
高华婕妤猛地抬头,垂在身边的手臂似有千斤重。
“打吧。”
靳承乾小口啜着酒,将路菀菀额上的碎发撩到一边。
高华婕妤抬手打向自己的脸,殿里静寂,就只有啪啪之声回响着。
康平王抱着两岁的儿子站在一边,看着靳承乾阴沉的侧脸,嘴唇有些颤抖。
靳江深被抱的不舒服,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将头转向靳承乾和路菀菀的方向,伸出小手。
“娘娘,美。
皇,皇伯父,坏,坏坏。”
小孩子软糯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靳承乾侧头看向康平王,眼里神色莫名。
康平王脸色刷的惨白,忙捂住小世子的嘴,“皇兄,小孩子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小孩子却是不懂事,”
靳承乾笑着摸摸下巴,“所以这话,定是有大人教他。”
康平王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世子重重摔在地上,嘴巴一瘪哭嚎起来。
康平王无心去管儿子的哭闹,狠狠磕了个头,“皇兄,臣弟发誓,臣弟对皇兄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无所谓,朕并不在意你的忠心。”
靳承乾揽着路菀菀站起来,绕过康平王往殿外走去,笑睨了他一眼,“毕竟,你可是朕的亲弟弟啊。”
康平王怔愣在原地,后背的冷汗浸湿了夹衣。
高华婕妤终于打完了二十下,吐出一颗带着血的牙齿,面色狰狞地瘫倒在地。
宫嫔们说说笑笑地结伴从她身边走过去,却是没人看她一眼,甚至还有人从她的裙摆上踩过去。
高华睁着眼睛望着屋顶,嗓子里全是血腥味,心里是滔天的恨意。
忽的,一双纤长的素手伸到眼前,高丽偏头一看,竟是陈婕妤。
“高华姐姐今个可是受委屈了。”
陈婕妤的声音如银铃般叮咚作响,连带着丝丝笑意。
“高华妹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不是想让咱们看场好戏?陈妹妹真是不懂得疼人。”
德妃也是笑着,温声帮着腔。
高华一挥手打落陈婕妤的手,狠狠闭了闭眼,路、菀、菀!
“陛下。”
路菀菀与靳承乾交握着十指,抬头看着他的脸。
月光洒落在皑皑白雪上,映衬的靳承乾的眉眼愈发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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