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靖绥营倒也搞得有模有样了。
忽闻背后铠甲铿锵作响,一个声音传来:“爹!
四哥!”
不是徐卫是谁?
“好!”
徐胜大声应道,却见父亲立着不动,半晌之后才转过身来。
只见儿子身穿铠甲,右手按着刀柄,左手抱着头盔,龙行虎步,威风凛凛。
徐太公那神色,又喜,又悲,又惊,望着儿子的眼神,初时如慈母般温柔,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继而渐渐恢复冷峻,最后面无表情。
“你领军作战,这才去多久,怎么就回来了?”
徐卫被他问得一愣,这话怎么说的?我去剿贼,贼剿完了自然就回来。
哎,瞧您这模样,怎么跟那天晚上在木桥上不一样?那时候哭着喊着不要我走,现在我回来了,您倒怪起我来了?
“进来吧。”
徐太公沉声说了一句,便自行往里走去。
留俩兄弟在后头面面相觑,苦笑起来。
咱爹啊,就这脾气,改不了咯。
回到家中,徐卫赶紧去给嫂子三姐报了平安,两个妇道见弟弟毛都没少一根,满心欢喜,让他赶紧去陪着老爷子,说他走这些天,可怕老父亲担心坏了。
徐卫心说,担心坏了?刚才见我那模样,好像我开小差逃回来似的。
客堂上,徐太公与徐胜都已坐下。
徐卫出来以后,徐胜上前替弟弟脱下铠甲,父子三个坐在一起,话题自然就扯到此次赴山东助战的事情上来。
徐卫简单把战况说了一下,听得父亲兄长暗暗心惊。
同时疑惑,老九不是在吹牛吧?你七百人能击溃王善一万之众?
徐卫这才细加解释,那王善虽然拥众万余,其实多半都是被逼迫和裹胁的百姓。
伏击自己的那两千人马,倒是强些,可一旦攻势不顺,立即溃散,简直不堪一击。
“你想想看,那里面居然还有拿猎叉,扛锄头,甚至拖条木棍的,这能叫军队么?”
虽然打了胜仗,徐卫倒没见怎么兴奋。
实在是对手太弱,而不是靖绥营太强。
要哪天跟女真人打一阵,能取得同样战果,那才叫货真价实的胜仗。
徐太公听完,有意无意的将眼光飘向长子:“真不知道这些年禁军是干什么吃的!”
徐胜感觉到父亲的不满,自己也十分汗颜。
他在军中任职,自然知道其中原由。
坦白说,眼下的大宋军队,实在可以用烂来形容。
那都是些什么货色?罪犯,流民,泼皮无赖!
军纪败坏,缺乏训练,装备再精良有什么用?金国要真打过来,指望这些人守土卫国?还是趁早拉倒吧。
赶紧岔开话题,对弟弟说道:“九弟,靖绥营虽然接连打胜,但你要戒骄戒躁,当务之急,是狠抓训练,千万不可懈怠。”
徐卫当然知道兄长的用意,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我记住了。”
父子三个正说着,外头一人朗声喊道:“给老前辈道喜!”
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好像是……郑应郑监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