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漫无目的的端看着,忽然间,楚维阳的神情猛地一顿。
那冗长的名录翻到后面时,尽都是别处道城里某些宝材的明细,这会儿,楚维阳瞧的真切,那浩如烟海的名录里展露出的一行字迹——
随着楚维阳的念头萦绕在这一行字上面,那玉符中灵光兜转,紧接着,一行小字浮现在了这行字迹的后面——
莫说是一日,再三两日的等待时间都是值得的!
一念及此,楚维阳遂不再怠慢,手捏着法印,一道灵光朝着玉符刷落而去,再以神念探看去的时候,玉符内楚维阳的记勋便只剩了壬等一道。
可楚维阳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在楚维阳真切体悟过筑基期妖兽血肉的浑厚力量之后,对于筑基期妖兽魂魄真灵对于通幽法门带来的变化,愈发期待起来!
一念及此,楚维阳遂扣下手中玉符,再翻手间,那兀自兜转的空荡荡山河簋中,伴随着楚维阳袖袍的飞舞,乾坤囊打开,先是丹宗挑选来的妖兽血肉菁华尽都跃入宝器中。
紧接着,是一捆捆灵药,再后面,随着楚维阳又一翻手,剑气接连划过时,那筑基期妖兽的触手,复又被楚维阳切下薄薄的一层截面。
仿佛是犹嫌不足,楚维阳复又取出一枚玉匣来,小心谨慎的打开,内里封存着的,是一块通体赤红的朱果块茎。
玉匣打开来的瞬间,倏忽间,满室花香散去,一股浓郁的宝药香气直接扑面而来。
甚是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楚维阳这才以剑气斩下块茎一角。
极细微的,不过是米粒大小的块茎一角,坠入山河簋中的第一瞬间,倏忽间,楚维阳法印打落,不等那斑斓的灵光暴起,山河簋中,便尽都是水火兜转回旋的浩浩景象。
();() 收拢起袖袍之中的一切,兀自任由山河簋煅烧着,楚维阳一手环着青荷柔软的腰肢,一手翻起《弹指丹篇》,这会儿,许是连道城外的厮杀,离着楚维阳都似有一整个寰宇那样渺远。
闹中取静,大抵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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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泰道城,城中坊区,一处幽静的院落里。
厅堂大开,端坐在正中央的,是谢成琼,而立身在厅堂里的,则是剑宗弟子谢姜,另有靳观,立身在院落里,探头探脑的看向屋内,神情略显尴尬。
说罢了方才那句话,谢成琼又端起玉杯,轻饮了一口茶,复又不冷不热的看向谢姜。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为的甚么来的,姑姑有些后悔了,当年不该头脑一热,就撺掇着把你送去剑宗,这些年甚么高邈的剑道没见你学到多少,截云一脉装疯卖傻的本事,倒是教你学了个十成十。
可是话说回来,只是装疯卖傻倒也还好,非得到了真假不分的那一步,整个人真的痴傻了,才是真个坏事!
别的不说,这会儿兽潮灾劫降临,你当七十二道城联名金丹
法旨是摆设么?你凭甚么能走,就因为你姓谢?
好罢,姜儿,就算是咱们娘俩冒着立地斩绝的风险,我真把你送出天泰城去了,你要去哪?这七十二座道城,你晓得楚维阳那人是在哪儿?上回在灵丘山你寻他,撞见宗老,几乎毁了你师父的道果。
这一回,你又打算撞见谁?可还有甚么长辈的宝器来给你挡灾?没有罢?清海那老牛鼻子甚么都没给你准备?怎么着,这是打算拉着谢家也下水?我谢家祖上是盘王宗一支不假,可如今更是道城一脉!
姜儿,这些假痴不癫的装模作样的怪相,就别在老娘眼前露了,咱们娘俩许多年没见,莫要因为外人伤了亲人情分,再提这等事情,我只能当谢家又多死一个人了,滚罢,先在兽潮里闯出名声来再说!
」
话音落下时,不等谢姜再说些甚么,谢成琼手忽地一扬,倏忽间,一道乌光骤起,霎时间裹着谢姜往外而去,落在庭院中时,猛地兜转,又将大呼小叫起来的靳观猛地一裹,尽都抛到了庭院外面。
两人打着滚跌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甚是狼狈,等谢姜倔强的再站起身来的时候,庭院的门扉已然紧闭,伸手去推的时候,复又有禁制锁链显照,二度将谢姜猛地推开。
脚步踉跄着后退,一直到靳观伸出手来扶的时候,谢姜才又艰难的站定身形。
她沉默地站在那儿,目光晦暗,不知道在想些甚么。
原地里,靳观抿了抿嘴,这才极小声的开口道。
闻听了此言,原地里,谢姜方才缓缓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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